喜婆婆眼底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伸出布满老人斑的右手,打算发号施令,顺应民意将二人处以极刑。
等一下!祝真从封绍背后冒出个脑袋,声音清脆动听,十分具有穿透力,喜婆婆,您难道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迎着喜婆婆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祝真打量了几眼窃窃私语的人们,不忘提醒他们:别忘了,我是被活埋的,绍哥是水溺,当时在场的见证人有很多,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你们觉得可能吗?
祝真,你到底想说什么?喜婆婆不高兴地瞪视着她,无论如何,你们逃脱了祭祀,是不争的事实!
不对。祝真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她缓缓摇了摇,我们没有逃避祭祀,正相反,我们获得了觐见神明的殊荣。
什么?众人齐齐惊呼。
蜚神对长乐村村民五十年来的冥顽不灵深表失望,命我们二人作为使者,前来点化你们,这才令我们死而复生。祝真表情严肃,说得煞有其事,竟然真的唬住了众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怯懦地说:我们我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对神明十分尊敬,按规矩准时敬献祭品,从来没有延误过,怎么怎么神明还会怪罪我们
就是啊另一个老汉也跟着附和,又嘀嘀咕咕起来,透漏出一丝不甘心,我家幺女前年做了祭品,小琪又聪明又听话,神明为什么没有派她做使者啊
正是因为你们安排了那些血腥的祭祀,使得血光冲天,扰了神明的清静,神明才会降下这么多灾厄。祝真编织出另一个谎言,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五十年前那场瘟疫,不过是一场人祸,可村长假传神意,将长乐村变成他一个人的统治领地,假借祭祀之名,暗中盘剥收贿,中饱私囊,更是用血污与怨气干扰了神明的清修。神明大怒之下,这才降灾于我们,祸及子嗣后辈,使长乐村人丁凋零。
她看向将信将疑、迷茫惶恐的村民们,提高声音道:你们如果继续助纣为虐,执迷不悟,才会真的害我们长乐村厄运缠身,断子绝孙。方才降下的天灾,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部分村民明显动摇起来,其中尤以几个为了保全儿女而被村长敲骨吸髓的中年男女反应最为激烈,呼喝着要去找村长问个明白。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喜婆婆被祝真气得发抖,又有些心虚,冲过来要撕她的嘴,被封绍一把钳住枯瘦的手腕,捏出喀啦喀啦的响声,嘶声呼痛。
救人要紧,各家尽量出一个壮劳力,组队去倒塌的房屋附近查看,搜寻幸存人员。祝真指指不远处那对可怜的母子,其余的人和我们一起去找村长对峙,是非黑白,一辩便知。
数百人浩浩荡荡往村子中心的方向走,祝真和封绍位于人群最前方,左右都是情绪激动的村民。
祝真趁众人不备,凑到封绍身边,不大自信地问道:绍哥,刚才事发紧急,我自作主张胡诌了一通,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封绍唇角微微上挑,道:很好。没想到她这么有急智,换做是他,不会比她做得更好。
祝真又得意起来,若是有尾巴,只怕已经高高翘起:绍哥,你别看我干啥啥不行,如果论装神弄鬼,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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