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哪
抱夏抱着药箱进来,芍药接过来打开边道:「你这个用酒来清理伤口的法子挺好的,后来我给我那些同伴用过,发热化脓的情况少了很多,就是痛了点。」
说着痛了点,下手的动作却没见轻,比起花芷的用酒兑了水擦拭,她直接把酒倒在干净软布上就往伤口上去了。
小孩痛得张开嘴无声的喊,身体本能的绷紧避开,他却又紧紧抓住床沿强行将身体送回芍药手底下,他看出来了,这是个大夫。
芍药讚赏的看他一眼,动作越加利索。
一遍酒擦下来,小孩全身都红了,有些地方甚至肿了起来,芍药从药箱里翻出药粉来洒了个遍,然后用软布把他全身都裹了一圈,嘱咐道:「痛也好痒也好都忍着。」
阿捡点头,眼睛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得不得了,可他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拂冬端着粥进来,花芷拉着芍药去了旁边书房,问始终不开怀的人,「是查到了什么吗?」
芍药摇了摇头,伏在桌上歪过头看着花花,「晏哥离开有两个月了。」
花芷看着茶盏上方的袅袅水雾,再有三天就两个月了,和他离开时所说的一个月超出了太多,她不是不曾挂怀,只是不能问。
「草草,最全的舆图你能弄来吗?」
「能。」世子手里的舆图和皇宫中的一样,是大庆朝最全最完整的,「我现在就去拿。」
说着芍药就要站起来,花芷拉住她,「不急于这一会,我答应过陆先生不让你出府,今天已经算是违背约定了,不能继续犯错。」
芍药突然就开心得不得了,她有哥哥关心,还有花花这个什么时候都把她放在心上的朋友,已经很好了,那些过往,那些肯定不快乐的曾经一点都不重要。
她晃着花芷的手,终于笑得开怀,「我让人送来。」
汪容替她跑了一趟,知道是要去世子书房拿舆图也没有任何犹豫,世子离开前就留了话,只要是花家大姑娘要的,什么都给她。
舆图很大,一幅幅铺开占了一屋子,花芷清空了桌子,把南边那一幅铺在桌子上。
芍药也在那看,指着一处高山道:「这里我和师傅去过,里面很多好东西,但是一般人进去会死。」
「瘴气?」
「对。」芍药一点也不意外花花知道瘴气,花花本来就什么都懂。
「你有对应之药?」
「那是自然,这点事情难不住我,放心,晏哥肯定有带。」
花芷看着舆图,手指在一处处划过,她不是将领,不曾调兵遣将过,所学的所会的从不涉及这个领域,她这辈子也不是出生在武将世家,没有身边随便拎出一个下人都能对付个普通人的便利,也无法组织组织就拉出一个武力值够高的队伍来,她甚至连个武先生都得靠外援。
她有的,是超前许多年的眼光,以及她在商场纵横多年磨练出的还算不错的眼力劲。
可光凭这些以及一份舆图,她也看不出来炎国想做什么。
于炎国来说大庆朝是庞然大物,他们就算野心天大也不会想着在大庆朝还没有衰落之前将之吞併,除非他们有把握大庆朝国力会滑落,并且是一落千丈。
可一个国家的衰落不会是突然的,从历史上来看每个朝代都需要几代人的作妖才会把一个朝代折腾完,大庆朝虽然如今国力比不上鼎盛时期,可也绝不是一个小小的炎国可比。
那么,问题会出在哪?
东边的朝丽国?北边的游牧民族?还是说,国内?
花芷脑海中闪过那几位作妖的皇子,不,应该不至于,他们再怎么争怎么抢,也得这个国家在这里,并且姓顾!
炎国的底气究竟来自哪里?
花芷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些根本不是她该考虑的事,可自从陆先生逾期未归,她心里的不安便如影随形。
大概是太害怕战争,她总担心越不希望发生的事越有可能发生。
把舆图一层层折好轻轻放在桌上,花芷抬头,神情清朗,看不出半分心里的隐忧。
不论哪个时代,平和的表现下总有人鲜血淋漓的扛起不能诉诸于口的苦难艰辛,有陆先生这样的人在,有守护边疆的战士在,有一心为国的大臣在,她头顶的这片天不会塌。
「花花?」
花芷对她笑笑,「如果这个孩子有麻烦花家就不能留,花家现在谁都招惹不起。」
「你放心好了,小麻烦我扛得起,大麻烦晏哥来扛,而且,我也想知道这小孩是谁家的。」芍药冷笑,「如果是被人绑了也就罢了,我就当做了善事,如果是被自家人折磨成这样……」
那就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让她知晓了这事替天行道!
门被人轻轻敲了敲,「小姐,有人求见芍药姑娘。」
「来得倒是快。」芍药往外走去,花芷赶紧拉住她,「陆先生说了你不能出去。」
「我不去,我让汪容去给我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