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入鼻, 宁芙抿了下唇, 这才勉强点点头, 伸手接过来杯盏, 将奶汤慢慢饮下。
见状,秋葵面色一喜,赶紧抱来一直放在边侧的团花两撞小提盒。
她一边打开食盖,一边笑着言说,“可把殿下盼着有些胃口了,奴婢这里还备着些果子糕点,殿下可凭喜好来择选一二。”
“你有心了。”
宁芙淡淡弯了下唇,落眼,看食盒分为上下两屉。
上层有两碟,排列满满当当,分别放着枣栗糕和四叶草酥,下面则只有一盘糯叽叽的裹馅青团。
宁芙眸光定在青团的薄皮上,轻声问了句,“青团裹着什么馅?”
秋葵忙回:“是莲蓉的。”
青团颜色看着十分有食欲,夹馅也是她喜欢的,宁芙敛袖,伸腕接过箸筷,夹上浅浅尝了一口。
大概是因为空腹太久的缘故,这一口软糯没入唇齿,当真叫她觉得嘴间艾草飘香,甜不满腻。
驿站储备不全,秋葵和冬梅两个丫头还能琢磨出这么多花样,可见十分用心,宁芙将青团完整吃下一颗,为不辜负丫头们起早的辛苦,便决定尽力多吃一些。
待吃下半盘青团,又将枣栗糕和四叶草酥分别各尝了一个后,宁芙已经饱得不行,正准备最后再喝口奶汤压一压,可原本稳缓行进的马车却忽的一个急刹,若不是秋葵眼疾手快将碗盖托稳,宁芙这身月白银绣留仙裙定要遭殃可不可。
宁芙被惊得蹙眉,秋葵见主子被唐突,正要冲外扬言问一句,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外面却先一步传来嘈杂响动。
“大胆贼人!你们可知这是谁家车列,究竟有几个脑袋够砍,竟敢拦截我们的车?”崔易挡前护卫,厉声质问。
闻言,对方却毫不忌惮,直接轻狂开口,“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过路,我们也照劫不误,兄弟们,上来给老子围了他们,将财货美人全部拿下!”
不知是否听错,宁芙只觉那拦路强盗最后开口那句,似乎在‘美人’两字上特别加重,有所强调。
她下意识手指蜷紧,同时察觉到此间车厢被自己人环环围护,作着重保护。
从小被护养皇宫的娇娇公主,哪历过这等遇劫凶险场面,纵知二哥和崔校尉在外保护,外人更不会轻易近身,可还是难免心惊,加之那为首贼人轻佻言语,宁芙实在怕极。
宁桀对峙在前,为避免加剧冲突,他决意现出身份。
于是勒马上前,身姿挺拔端持,而后将象征大醴皇族的令牌拿出,又伸臂过去叫对方可以看清。
“你们劫道而存,靠此安身立命,但应该也不想随意招惹官家吧?这是大醴皇族车队,为你们招惹不起的人,若尔等现在即刻收手,收刀让路,我们可宽宏不予计较,留你们完整性命。”
宁桀端持言道,留予对方退路,聪明人自该知道该如何作选。
“真是大醴皇室的车马?”为首劫盗反问。
宁桀严厉凝过去:“谁有这个胆子敢来冒充?”
贼首笑着点点头,似有收手打算。
见状,众位执枪防备在侧的大醴士卒也是纷纷松了口气,倒不是他们不敢应敌,实在是对方带来的人手太多,而他们又要护卫公主郡主安全,更不能叫太子殿下遇危,如此分心应敌,他们的确没有十足的制敌把握。
等了片刻,见贼人依旧不退,宁桀不由蹙眉,声音也更强硬了些。
“本殿下想留你们一命,尔等若还不速速退去,我大醴兵士的铁戟冷器,便直锋向前,再不留情了!”
此言几分威慑,宁桀也料想着纵这伙贼人如何贪财,应也不会真的不要命地去得罪大醴皇室。
却不料,那贼首听闻此言反而更加狂狷,他高声放肆大笑,显然分毫未将大醴皇室放在眼里。
紧接又呵令手下,直接猛围硬攻,借凭人数优势,很快将大醴兵士环围的包围圈捣冲击散。
“兄弟们,少听他们胡说八道,随便拿个破牌子就敢冒充大醴皇室?那我还是西渝可汗呢!”
哄笑声越来越近,随即伴随一阵刀枪混打的混乱声响。
“他们人多,不可恋战!崔易,你速带芙儿和郡主撤离到安全地带,之后再寻机复返驰援!”
“殿下,还是你带公主先走,我留下断后!”
“啰嗦什么,快走!”
“是!”
崔易功夫高深,自能以一己之力同时做到自保与相护他人,叫崔易带走芙儿,再制敌时便可无任何后顾之忧,这是宁桀经过一番慎思,才想出的最为妥善的安排,不管如何,他作为兄长绝不会叫小妹陷入危境。
听着外面的惊心动魄,以及二哥的临危托付,宁芙一颗心紧紧提起,她不安地攥住秋葵的手,指尖更忍不住得不停发抖。
可眼下她什么忙都帮不了,柔弱之躯,既无武力能应敌,甚至还因过分羸弱,而成为需要二哥分心去保护的负担。
宁芙没自责太久,车夫便很快换成了崔易,车速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