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我的报复, 一切怪在我身, 公主就别再钻牛角尖发省自身了。”
闻言,南越公主这才将放空的眸光渐缓收回,而后抬手,揉了揉拧得发紧的眉心,启齿言道:“敕禹,我要你一五一十,将那日发生的一切都仔细述与我听。”
“是!”
事情已将近过去了两个月,加之他那日又醉了酒,脑子不甚灵光,所以很多细节方面,他已经回忆不出来。
但隐约的印象里,总感觉当时将那两人强行收编进队伍的过程,似乎进行得……并不十分艰难?
对,他们原本就是受着伤的,但伤从何处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敕禹生怕有误地再想了想,这回几乎可以确定,那两人当时的确没有表达出特别强烈的反抗与挣扎之态,所以自然而然被他视为了可拿捏的软包子,继而混进了他们入大醴献贡的队伍。
他将自己能忆得的事,无论大小,全部向公主详述了遍,最后又压低声音,艰难坦白道,“还有……在,在未进大醴之前,我怕他们嘴皮子不严,将凑数一事宣扬到公主耳边,便时不时鞭打教训,以此给他们威慑……他们大概因此将我恨毒,以致狠心报复,将心思用到殿下身上,早知会有今日这局面,我先前绝不会留他们性命!”
言毕,敕禹沉重将身子跪下,膝盖摩擦在石子路,他不知疼一般伏身又叩了三个响头。
“一切源于敕禹之失,还请殿下责罚!”
南越公主开始的确怒不可遏,可眼下看他这般,实觉郁躁堵在嗓口,她几次起势,终究没有发泄出来。
她虽行事跋扈,可却有个不知是缺点还是优点的护短个性。
尤其眼下,使臣团尽数南下,她身边能得力的,也就敕禹一人。
于是她板着面,不轻不重斥了声,“我看你是这些年在我身边待得太风光,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敕禹叩首未起,闻言将身子伏得更低。
她静了静神,强行忍住浮躁,而后又琢磨着言道:“刚才你说,初遇那两奴隶之时,是在鞍徽一带?”
鞍徽,是南越,东崇,还有大醴的交界之地,按历史渊源来说,此地应算是南越的领土,因其位置特殊,渐渐发展成三国商队汇交贸易之地,也因此,此处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暗暗介入。
闻公主发问,敕禹忙直起身子,跪地点头回答:“是。”
“那里情况有多复杂,你应该清楚,所以你如何能断定,他们就是南越人?”
敕禹自有依凭,“从他们身上搜出的通关文册,上面书写的就是南越文,而且我注意到,他们是跟南越商队一同进入谷道的,只是之后不知为何忽的掉了队,这才给我捉人的可乘之机。”
“在鞍徽,各国的通关文碟,随意找个人就能仿造,还有各国商队,能来鞍徽的都是经验队伍,出发前势必点拔严明,又怎么会随意出现落下人的情况?”
这个……敕禹茫然地摸了下头。
他当时病急乱投医,只想快些寻人凑上奴隶数目,于是看着合适之人便迫不及待地下手,哪还会思量那么多。
见他答不出话,南越公主面容一凛。
她琢磨半响,而后似忽的想通了什么,她眸光幽深,忽的阔步向前,踩上马镫便利落上了马。
“殿下,你……”敕禹还愣在原地。
“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所见商队的商号?”
敕禹只顾答,“记得,就是我们南越国四大商队之一的,李家号。”
南越公主扯了个干笑,面容背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恻恻,“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南越人,回去证实一番,不就能寻得定论?”
敕禹怔忡了下,就算后面发生了再多的事儿,他都从没有怀疑过那两人的身份。
若他们真不是南越人,那当众叛国,忤逆公主一事,便能说得通。
“愣着干什么,还不上马?”
南越公主催促一声,当即落下马鞭,向前奔驰而去,最后的尾音儿只伴随着风声传来。
见着原本还如霜打茄子一般的殿下,此刻竟已如打鸡血一般振奋起来,他自随之动容。
眼下虽震惊不减,却顾不得多思什么,于是赶紧上马,随主骑驾而去。
……
此刻,公主府内。
宁芙一心关注着韩烬的伤情,想要亲眼看看才能彻底放下心来,可他偏偏坚持,如何也不肯将身上薄被扯下,还刻意摁拽得紧,仿佛生怕被她目光窥到一般。
她没办法,这才不得不忍羞另寻了一个法子。
缓缓伸手,宁芙寻机从被缝边沿探入,只是因着视线被阻,她隔着被子往里探时,生怕会误触到他伤口,故而全程万分小心,每一步沿纱布的摸索都轻轻慢慢。
她大概给自己定了一个标准,只要将力道控制得仿若羽毛拂过一般,应是不会二次弄疼他。
于是,照着这个勉强的法子,她伸手从腹部缓慢向上攀附,大致知道他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