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寻常富商,常年于西渝、东崇两地交易买卖,因被两地强盗盯上钱财,遭歹人联合下药,这才意外染了两地之毒,之后回国路上病情发作,又偶遇送奴队伍出现暴/乱逃窜,于是便被队伍兵长抓去充了人数。”
韩烬:“那我身上的若干外伤你如何解释?”
柏青自是机灵,“属下只说南越使臣团的贵胄们,动辄对奴隶出手打骂,拳打脚踢,主儿身上的伤自都有了解释。”
韩烬顿了顿,遂冷嗤,“漏洞百出,说辞拙劣,她就如此轻易的信了?”
柏青愣愣地点头,不知自己这套说辞有什么疏漏,开口时,语气间还隐隐透着份骄傲,“公主深信不疑,原本她还因被咬伤而气恼不休,可听完我这番解释,她看主儿的眼神都不仇视了,反而更多几份同情。”
“……同情。”
韩烬启齿,一字一顿碾过这两个字,神色恍然若失,看着柏青恭敬递上来的药碗,他目光森冷,紧接拂手毫不犹豫地将瓷碗打碎,“滚,滚出去!”
柏青心头骇然一跳,连地上碎片都来不及收,便赶紧往外奔着逃命,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性自三年前便开始了,可最初时,柏青记得他也是极爱笑的。
……
另一边,宁芙板正脸色踌躇进院,不成想刚靠近房门,就被从门内夺命出逃一般的柏青差点撞个正着。
她下意识侧过右侧肩膀,怕他会冒失撞到自己的伤处。
“柏青,后面有老虎追你不成?”她薄恼。
柏青闻言愣愣抬眼,完全没想到经过昨日之事,公主竟还愿意照常过来,他收神,立刻恭敬作揖,“属下参见公主。”
宁芙不情愿地示意他起身,接着目光从他身上越过,向后瞅看过去,“怎么回事?”
“主……公子醒了。”
柏青按照先前那套说辞,只说韩烬是富商家的公子,而他自己则是公子身边的小厮,为了不露馅,一切称呼他必须要一一板过,还要提醒主子莫要大意。
宁芙指尖藏在袖下抠了抠,驻足原地没有动,面色微微复杂,“那你去哪?”
“属下去煎药,方才那碗被……”柏青一顿,及时改了口,“方才那碗被我不小心给打了。”
宁芙不疑有他,点头允他告退。
门口只余她一人,宁芙徘徊两步,终于上前推开那扇门,若照平日,她肯定着急进去探望,可如今她心里还别扭着,故而相顾左右,只想着拖延些时间。
从落地屏风绕过,宁芙端持公主姿态缓步迈进,看那人正坐倚在榻上闭目养伸,宁芙停下,板着脸刻意轻咳一声。
对方果然睁眼,视线落在她身上,却一声没有言语,也不恭敬礼见。
宁芙气得恼恼的,莫名觉得自己手腕伤处忽的格外发疼,她刚准备上前去质问一番,正要落脚,却见地上满是碎瓷,还有四处铺洒的药汁,根本无法落步。
“从旁边绕。”他罕见好心提醒。
宁芙却眉毛上扬,一副并不领情的模样,“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韩烬不计较,只落眼在她右侧手腕处,开口淡淡,“坐。”
“这是公主府,我的地盘,难道还需你来对我客套?”
宁芙嘴上依旧带刺,可转念又想,自己是主对方是奴,凭什么他能舒舒服服地坐着休养,而自己却连站脚的位置也无,于是气不过左右环顾一圈,只见房间内除去一张床榻,也就只剩下一把梨木椅,还四条腿全浸在药渍里。
她向来喜洁,自不肯迈步过去凭白沾污了鞋底,于是嫌弃地摇摇头,“坐哪?”
他没说话,却用手轻拍了下自己身侧,示意她坐床沿。
见状,宁芙蹙眉瞪大眼,开口便要叱责他放肆大胆,可话音未出却先听他主动提及到昨日之事,“给我看看你的伤处。”
宁芙诧异了下,忙掩饰地将手往身后藏去。
韩烬看着她下意识的小动作,面无表情地言道:“若处理得不好,手腕处是极易落疤的,公主素有爱美心,可容得了身上落下这么个咬……印痕?”
“少吓唬人了。”宁芙撇嘴嘟囔了句,假装无意,可心头确实有所担忧,心想昨日柏青给她上药时可没说起过是否会留疤,而她这伤又无法去寻正经太医来瞧,宁芙困恼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难道你有不留疤的办法?”
“不看看怎么知道。”
“……”
怎这般伶牙俐齿的讨厌,宁芙哼了口气,故意壮胆地往前挪了两步,坐在了他的床榻边沿,然后板着脸将手腕伸了过去,“喏,看你能瞧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韩烬垂眼去看,洁白细嫩的一截皓腕,此刻不合宜地缠着几层纱布,无规无矩,连系结都打得无章,他眉心瞬间拧起,问,“这包扎出自谁手?”
宁芙如实说,并未没察觉出对方声音的戾变,“柏青。”
“柏青?”他声音倏忽更沉,宁芙再如何反应不敏,也能一下听出他口吻中的不悦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