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将目光凝向他肩头,发现伤口处眼下已粗略做了止血,可手法明显不精,缝痕更是触目的粗糙。
宁芙紧紧握着鞭柄,开口很低很低,“对不起……”
不想,对方直接无视她言,却将目光狠厉地盯在她手里所握的那把软鞭上,他毫无征兆地抢过,而后眼眸眦裂的直接粗鲁扯断。
宁芙脊背一僵,只觉得他好像突然化身成一头易怒的兽,挥爪便能轻易割破她的喉,她被吓得慌慌的,可又怕二哥会下令将其射杀。
情急之下,她只好故意向前与他贴离近些,这样的角度与距离,只怕再擅射的弩手也不敢随意放箭,以免误伤公主。
宁芙怕他再受苦头,忙解释,“那鞭不是要打你的。”
见他不应,宁芙轻轻又言,“我保证这里谁也不会再伤你,但你要听我的话,好不好?”
韩烬将目光从那残碎鞭身收离,同时将陷入痛苦回忆的思绪也无情扯出。
他危险眯眸,看着宁芙近在迟尺的一张脸,当下又莫名闻到股她身上的甜香,一时心头发燥更甚。
韩烬阴恻恻开口:“公主不会半分武艺,拾鞭都费力,还敢凑我面前来送死?”
宁芙摇头,“你不知道自己的境况,现在我是你的护身符,贴心甲。”
匿身在公主府高处的弩手,可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高手,恐她挪移开半步,他立刻便会被二哥下令射杀。
“贴心甲……”韩烬看着她,当下无力嗤笑,“所以公主扑进我怀里,原来是这么个贴心法?”
宁芙一怔,脸颊被调戏得瞬间发出红晕,从没人敢对她讲出这般登徒子的话来。
知他故意挑衅,性劣难驯,宁芙避过目,只否道:“我没有,我又没真的挨到你。”
两人的声音都放得很低,宁芙是不敢大声,韩烬则是出声无力,故而当下,旁人根本无从知晓两人的具体对话。
就连宁桀在后也以为情况见好,只当宁芙已经驯得那奴认主听话,他松了口气,遂挥手示意弩手重新匿下。
却不知,视线阻隔处,那奴正对着自己娇滴滴的五妹出言逗弄,毫无尊敬。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公主驯奴的招数是先施美人计,昨日在水牢才湿身抱了我,现在又这样,公主生得貌美,我还真险些就要上钩了。”
听他故意作讽,宁芙简直又羞又气,于是没忍住伸手狠狠往他未伤的一侧肩头打了过去。
他却一点吃痛样子都没有,只慢慢阖上目,似隐忍地轻喃。
“殿下,别再招我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 ,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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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芙气呼呼地起身,又没忍住气恼地直直往他腿上踢了下,她发誓自己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可她刚一碰到他,对方却轰的骤然倒身,面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喂,你……”宁芙被吓的惊呼出声,赶紧伸手过去探他的鼻息,确认还有气后,她不敢放松地立刻寻助宁桀,“二哥,他情况似乎不太好,快帮他寻御医来。”
闻言,宁桀目光倨傲着,似并不在意一个奴隶的生死,与宁芙的急慌反应正相反,他只语气淡淡:“奴隶又不只他一个,这人死了也无妨。”
因那奴看向宁芙的眼神总似充满霸道与戏谑,宁桀很难对其心存什么好印象。
可宁芙却摇头不依,“我不要他死。”
宁芙的过度反应叫宁桀更加容不得此人,他面色冷冷,不容置喙,可宁芙却面带忧色地提裙奔过来,拉着他的袖口软言,“二哥……你难道想叫南越公主认为我真没驯奴的本事,所以才故意不肯施救,以此糊弄了事?而且这次我是为言笙出头,她被南越公主伤成那样,我怎能临阵退却再去涨其威风。”
“为了谢将军?”宁桀垂目探究,绝不允许自己尊贵的妹妹与那卑劣的奴有除去驯教以外的任何牵扯。
宁芙镇定点头,并不觉自己说了谎,“自是,不然二哥认为是什么?”
宁桀不答,只将视线短暂定在宁芙白皙的脸上,他默了片刻,这才算勉强放下了顾虑。
看着兵士应命出府去寻御医,宁芙脸色终于稍缓下,她松开抓扯宁桀袖口的双手,很快恢复了公主之仪。
御医直到晌午才来,期间宁桀早已回了东宫,如今他身负监国之担,每日要理的地方折子都能堆成小山,案牍劳形之下,他还能空出半日的闲当来帮幼妹坐镇蛮奴管驯,算实属不易。
因有崔易留下继续盯守,宁桀走时并未再多啰嗦什么,只是暗中向崔易下达死命,若那奴醒来后敢对公主有任何冒逆之举,可避过公主,直接处死。
宁芙并不知这些,她只将全部心思放在那人的伤情上,在御医闭门诊治期间,她吩咐下人在房间门口置了把梨木椅,又叫崔易等人退下,而后在此静静坐等。
过去半个多时辰,里面还未传来动静,宁芙闭了闭眸,撑头的手腕都觉发酸,她正想起身活动活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