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产生了同情,那更多的也只是基于想像。
但陆燃给纪旻的感觉,却并不一样。
纪旻还记得,自己手术前。
少年笑嘻嘻地安慰他:“我可会照顾全身瘫痪的人了……”
车子在一家隐秘的餐厅前停下。
纪旻的思绪稍歇。
他下了车,等在外面的侍者,见到是他连忙主动迎了过去。
将他带到沈星遇所在的包厢。
“支呀”。
听到包厢房门打开的声音,沈星遇立刻抬头看了过去。
见到纪旻后,视线并没有停顿,继续看向包厢外。
但纪旻进来之后,便将包厢的门关上,道:
“只有我一个人过来。”
沈星遇收回视线,脸上并没有失落的神色。
他期待着陆燃过来,但也很清楚,陆燃不会过来。
“前辈,好久不见。”沈星遇道。
仔细算起来,自从纪旻腿伤痊愈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纪旻点点头,拿起了一旁的菜单。
“他还好吧。”沈星遇问。
“不算太好。”纪旻说。
沈星遇顿了顿,终究是止住了再往下问的欲望。
因为他知道,并没有什么意义。
听了沈星染那句话后,沈星卓大受打击,几天都没有回沈家。
沈夫人更是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只有沈星遇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并不需要被沈星染骂得狗血淋头才开始正视自己。
但沈星遇知道,自己更无药可救。
诸如沈鸿源、沈夫人,以及沈星卓,更多是遵循本能和情感。
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准确的认知。
所以在被沈星染无情的揭露后,才会大受打击,无法接受。
或是努力辩驳,将错误推给别人。
但沈星遇不一样。
他一直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家族和自己之间,选择了家族。
在家族和那个会偷偷趴在书房看他的小孩之间,依旧选择了家族。
所以,沈鸿源宴请方琛的那天。
明知道推人的不是陆燃,为了尽快平息事态,他还是打了陆燃一巴掌。
沈星遇清晰地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
又需要付出什么。
他并不意外陆燃对自己的疏远。
陆燃砸了他满脸蛋糕,又让他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沈星遇也并不愤怒。
这只是他的选择之下,必须承受的代价。
他很清晰地知道这些。
所以,对沈星遇来说,没有悔改的选项。
就像现在,明知道陆燃不会过来,沈星遇依旧在努力。
只是偶尔,被理智压下的情感依旧会冒出头来。
问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沈星染骂他一句又当又立,并没有说错。
沈星遇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压下情绪,理智地分析利弊:
“沈氏是几十年的基业,尽管最近出了问题,但并不是任何价值都没有。”
“陆燃接手沈氏,是最好的选项。不过贸然接手,无论是对沈家还是陆燃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陆燃选择和家里合作,出具谅解书……”
纪旻没接他的话。
男人认真地看着手里的电子菜单,隻闲聊般抬起头,看向沈星遇,道:
“我很意外,到了现在,你竟然依旧在努力。”
沈星遇顿了顿。
他道:“该做的事,总要有人做。”
他又要继续讲利弊,摆条件。
纪旻点好了单,抬眸,笃定道:“遗产的事,你早就知道?”
“是。”沈星遇说。
这并没有什么好瞒的。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服务生走了进来,将纪旻点的东西端上来。
最先上的是一杯柠檬圣代。
服务生端着杯子要放到纪旻面前。
纪旻却朝对面抬了抬下巴,道:“给他点的。”
沈星遇略有些意外。
但这并不是他注意的重点。
他只是想着要怎么高效地说服纪旻。
服务生离开,包厢里又恢復了安静。
“你很讚同你父亲篡改遗嘱的行为?”纪旻继续问。
沈星遇默了默。
他并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只是道:“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对公司和家族最好的选择。”
纪旻笑了笑:“但是你弟弟丢了。”
这句话像是某种无形的利剑刺过来。
沈星遇怔楞一瞬,很快又恢復了平静,继续道:
“将股份全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