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崇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桑吉还真不知道。但他现在并不想知道洪万三案,十五年前的案子,查清楚了也无用,更何况,他也不能说先帝爷错了。
“但我现在不想问洪万三案,冯康已死,案子也结了,我可不想多此一举。”
“侯爷,不想问洪万三案,还可以问别的。我在刑部做了十来年的书吏,但凡过我手的东西,没有不记得的。比如,侯爷大嫂从前定亲那位公子意外死亡的案子”
听到这里,桑吉算是明白这贺崇找他是为什么。
百里子苓与周深找了家僻静的茶馆说话。
自百里子苓去了北楼关为将,她与周深便有信件往来。主要还是基于北楼关孤悬,一旦有事,需要西北驰援。
但是,他们在西北时还真没有见过。
从前在朝中倒是打过几回照面,她也知道,自二哥入了兵部之后,与周深多有不睦。虽说都是军事见解上的不同,但二人被传出多次争得面红耳赤,闹得非常难堪。
“周大人可是有事与我说?”百里子苓倒上了茶,也没有闲话,直接开门见山。
“在下有一事相求。”周深起了身。
“周大人,客气了。在西北时,多得周大人关照,有话不妨直说。”百里子苓赶紧让周深坐下说话。
“国公爷明日回北方大营,临走之前,王爷定会再见国公爷一面。可否请国公爷跟王爷说一说,让我去北方大营给国公爷做个主簿。”
百里子苓挑了下眉。
主簿?这是文官。
不只如此,就算是她百里子苓的主簿,撑死了也就是个四品官。而周深做过正一品的封疆大吏,就算现在因西北战场失利,被降了职,也是个从三品的官。
“周大人,我那里确实还缺一个主簿。只是,让周大人给我做主簿,是不是太委屈了。”
百里子苓不知道这是赵怀的意思,还是周深自己的意思。
周深本来就是赵怀的人。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
“我一个败将,何谈委屈。只是待在这京城,着实心有不甘。西北失利,我指挥不当,皇上和王爷念我去年驰援北楼关有功,这才让我待在兵部。
想回西北,怕是不可能了。我如今在兵部,也不过是个闲职,尚且还能拿得动刀,上得了战场,便不想在兵部养老。请国公爷收留!”
周深站起身来,朝百里子苓施了一礼。
打了败仗的人,除了少数破罐子破摔,大部分有血性的人都是咬牙切齿地想再打一场,把输的都给找回来。
百里子苓觉得周深是不是那破罐子破摔的人。
“周大人,北方如今已无战事。我知你心有不甘,但就算是你去了北方,恐怕这一两年也不能如愿。”
“国公爷,萧宗元狼子野心,不会安分太久的。如今虽是与南陈和亲,会有暂时的安定,但等萧宗元收拾完了草原上的事,转头就会挥舞着大刀,带着他的草原铁蹄奔南陈而来。”
这一点,百里子苓也有同感。
只是那时候,兰阳就的命运就很惨淡了。
“我周深,虽然没有大本事,愿为南陈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雄心还是有的。”
百里子苓见他如此恳切,着实不好拒绝。而且,如果这是赵怀的安排,那么,拒绝了周深,赵怀还是会想办法再安插人进来。
看来,之前把赵怀的人打发到别的地方去,已经引起了赵怀的注意。
所以,就算她现在想拒绝,也不能拒绝。
“既然周大人不觉得委屈,那我便跟王爷说一说。”
二人又闲话了一阵,百里子苓才从茶馆里出来。
离开茶馆,百里子苓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陈庭家。
陈庭战死,而上次她离京太过匆忙,也没有去陈家看一眼。明日又要回五河口,便让易风驾车去了陈家。
随身带了些银票,留与陈夫人,让她一定照顾好孩子和老人,若有任何困难,皆可派人去卫国公府或者是去找武诚侯,都是一样的。
临行之时,她又收了陈庭的儿子做义子。
从陈家出来,百里子苓抹了一把眼泪。
陈庭跟着她的时间最长,是位老大哥,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平时的训练,都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上都一战失了陈庭,百里子苓就像失了一只臂膀。
从陈家回府,刚到府门外,就见赵怀家的马车停在外面,那老管家就站在门口。
“老奴见过卫国公。”
“老管家怎么在门口等着,是我府里的人没规矩吗?”百里子苓与这老管家也是极熟识的。
“国公爷说笑了,国公府的下人自是最规矩的。是这样,王爷知道国公爷明日一早就起程回北方大营了,特让老奴来请国公爷去王府吃顿便饭。王爷说,这些日子因为先皇的事,一直在忙,也没有功夫顾上与自家妹妹说上几句话。王爷想您了。”
212、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