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没有问题。”
赵怀看着桑吉,他半低着头,与几个月前刚回上都之时,截然不同。没了那些锋芒毕露,也没了那些张扬,此刻这般安静地坐在那里,倒与他的父亲有几分相像。
赵怀饮了口茶,“五河口的事,听说了?”
“刚刚听管家说了,幸好公主无恙,乃我南陈之幸。”桑吉忙起身道。
“这大火来得蹊跷,无论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总得要派人下去查一查,武侯诚可有人选推荐?”
赵怀这话问得很随意,就像是闲话家常。但事关国事,皆无小事,这自然也不是家常。
“御史台不乏优秀的官员,王爷心中定有人选。”桑吉不接这一茬,又把球给赵怀打踢了回去。
赵怀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把茶杯放下,“御史台确实不乏优秀的官员,但他们,怕是很难查清这案子。若不是如今正三司会审,武诚侯分身乏术,我倒是想让武诚侯辛苦一趟。”
“王爷厚爱!”
桑吉屈腰而立,一副恭敬的样子。
“既如此,那我就再想想。你们那边也得加紧审理,但不能只求快,不求细,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要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昭告天下。”
赵怀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桑吉这才起身告退。
第二天一早,桑吉就得了信,赵怀派吴安国以钦差身份,前去五河口调查公主下榻宅院大火一事。
吴安国做了好几年的监察御史,对于调查这种案子,很有一套。如今,吴安国又是礼部员外郎,让吴安国去,也算是礼部自查。
桑吉隐隐有些担心,他不知道大火这件事会不会跟百里家有关系。
之前,五河口传回消息,萧宗元遇刺,但这件事没个结果,只说是凶手在逃,疑似雄鹰部守旧派的杀手所为,毕竟更早之前,守旧派的杀车就偷袭过一回。
赵怀没再提这事,朝堂上便没人敢提,毕竟伤的是萧宗元,只要萧宗元那边不闹,南陈这边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桑吉各种渠道得了些消息,说是漆五好像去过五河口。那之后,冯康被捕,晋北王赵启却到了雪狼部,这件事在朝中已有议论,但赵怀不提此事,没人敢弹劾百里子苓。
事情多了,一桩桩,一件件,都发生在五河口,不管这些事与百里子苓有没有关系,她作为北方军事统帅,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是哪天赵怀对百里子苓不满意了,这些都会是她的罪行。
此时,在五河口的百里子苓自然也知道身处危机之中。
百里子苓特地调了有办案经验的官员来协查此事,但查了几日,并无结果。
百里子苓看着官员报上的了案件分析,说来说去,倒也没个准话。
“将军,这件事终究是查不清楚的。更何况,当时住在里边的一些丫头、婆子都随公主出嫁,负责守卫的将士也都悉数回京,这就不可能查清楚。”木苏和道。
“我知道查不清楚,但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总不能一句查不清楚,就了结。”
“将军,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你们那位王爷,就算你真的查清楚了,怕也不会信你,他肯定会派人亲自来查。至于回京的那些官员、将士,大约都还有几轮审讯,这件事,无论是否查得清楚,都会有不少人倒霉。”木苏和又道。
“这场大火,不只针对和亲公主,也针对将军你。”陆筝说了一句。
“陆先生说得没错。五河口接连出事,赵怀对你就算有再大的信任,也经不起一再出问题。更何况,冯康回京受省,严刑之下,很难说他不会说出什么对将军不利的话来。”木苏和又道。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武诚侯主审,虽说他是知道分寸的,而且与将军又是生死之交,但其他几位大人,未必知晓分寸,而且他们又存了什么心思,那就未可知。冯康若是开口咬上将军,这叛国之罪将军,你当初真不该去刘家沟。”
“陆大哥,我不从不后悔放走了晋北王,那是我欠他的。至于扶风王爷,他若是真想与我算算账,我也不怕。”
陆筝与木苏和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
陆筝先退了下去,木苏和留在大帐之中。
“将军莫怕,凡事有我。”木苏和拉了陆筝坐下。
“你呀,明日就回你的王庭去,少在我这里待着。多事之秋,还非得往上凑,若是有个闪失”
“将军,我舍不得你!”不得百里子苓说完,木苏和就把她揽进怀里。
“既了说好半年为期,那就半年,把胡果儿也一并带走,我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百里子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木苏和把她搂得有些紧,微微闭着眼,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都已经是当王的人了,以后不可任性。”百里子苓想推开他,这小子死死抱着,就是不肯放。
“我要想你了,怎么办?”木苏和在她脖子里亲了几口,语带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