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都是命吧,强求不来。大嫂,与我说说这几年京中的事吧。”百里子苓叹了口气。
“你是想问扶风郡王吧?今日,我原该拉着你的。公公与夫君为国战死,却还让人说得如此不堪,我那心呀,也跟刀子刮过似的。不过,那扶风郡王也是顽劣的主儿,没道理可讲。你今日那般找上门去,让他成了上都城的笑话,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嫂,有我在,不怕。”百里子苓安慰道。
“我倒是不怕。我是担心你。你接手了户部的差事,这原就是个苦差。我听说,扶风郡王也欠着户部不少银子。你跟他呀,早晚会碰上,又何必一早送上门去招他。今天这事一出,不少大臣都会等着看你的笑话,你还如何办差呀。上哪家去催要银子,人家不得拿郡王说事。还是说,你就是想拿郡王开刀,今天的事不过是个由头?”
“我要真拿郡王开刀,大嫂有什么好办法?”百里子苓给大嫂倒上酒,自己再吃了口菜,又问。
“没好办法。扶风郡王这几年可是名声在外,就算是皇上,因着他是兄长,也不好多说他什么。就拿那‘宜修楼’来说,上都城里的秦楼楚馆不少,也有养几个男倌偷摸做生意的,可谁像那位王爷,还曾在那大街上搭了个戏台,让一个个男倌坐上面拉客,就算是秦楼楚馆,也干不出这样的事。为这,不少大臣上疏弹劾。那又如何?皇上也不过是把他叫去说了几句,这‘宜修楼’照开,生意照着,客也照拉。而且,不少王公大臣现在都好这一口。对了,我听说桑家二爷刚回上都的时候就去了‘宜修楼’,找的还是‘宜修楼’里新来的小倌,折腾了大半日才出来呢。”
百里子苓今日在朝上确实听说了这件事,但折腾了大半日是几个意思?
桑老二,你可以呀!
我只当你是在北楼关憋坏了,看样子,不是憋坏了,这是憋爆了呀。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倌,能让你桑二爷这么折腾。
百里子苓突然好奇起大嫂口中的男倌来,一时有点走神。
“在北楼关的时候,桑二爷也好那一口?”大嫂追问道。
“啊……这个,”百里子苓被拉回神来,她还真没注意到。等等,她可曾让她的狼崽子跟着桑老二好些日子,莫不是……毕竟她那狼崽子也是细皮嫩肉的……
百里子苓想得有点远。
“那个,大嫂,我要出去一趟。”
百里子苓立马起了身,急匆匆拉开房门,似乎觉得忘了什么,又折回身来,把挂在床头的剑取了下来。
大嫂见她带了剑,心头一紧,忙拉住她道:“这是干什么去?”
“大嫂,我去桑老二切磋一下。”
“切磋?大晚上的,明天去不行啊?”大嫂瞧着有点不放心,又回想着刚才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大嫂,你别管啦。我跟他在北楼关这两年都这样。手痒了,大半夜也会起来打一场,不然睡不着。”百里子苓拍了拍大嫂的手,这才离去。
百里子苓趁着夜色直奔尚书府。
桑吉刚刚从尚书大人的书房里出来,天黑之前,皇上派人传旨,让他与吴安国协助百里子苓追讨户部欠款。为这,尚书大人连同‘宜修楼’那事一起把他狠骂了一顿,还在最后离间了一下他与百里子苓的同袍之谊。
尚书大人说:“户部的事是你给捅破的,而调百里将军回朝追讨欠款,是我给皇上的意见。虽然我父子二人对南陈和皇上忠心耿耿,可是,百里将军怕是会有别的想法。既失了兵权,又摊上这么个苦差事,她还能不把账算到咱们父子头上?你跟她是有同袍之谊,一起在战场上拼过命,那又如何?这多少头可断血可流的将军,到了这权力的漩涡里,还不都是为了自己。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桑吉当时没有反驳父亲,一方面,事是他挑起来的,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最后这事会落在百里子苓头上。另一方面,别人可能不好说,但百里子苓不会是那样的人。
至于‘宜修楼’那事,让尚书大从骂上一顿,他也懒得解释,毕竟这事也解释不清楚。
桑吉穿过长廊,见大嫂的婢女端了饭菜出来,那饭菜还剩了不少。
自那日之后,大嫂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因为不在母亲的跟前碍眼,老夫人的气也消了不少。但这件事,终究得有一个解决的法子,长久下去,就算母亲不再追究,等他大哥回来,恐怕大嫂还会再闹。
他叹了口气,目送着婢女的身影远去。
突然,一声清丽的哨声响过,他条件反射地回头寻找。
这是……
桑吉立马往哨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在尚书府的后门外,百里子苓抱着剑靠在大树下,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桑副将,你这反应不行啊,这么磨磨蹭蹭,等你出战,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百里子苓笑道。
“将军教训得是。”
“哟,这是怎么啦?被桑大人骂啦?”百里子苓见他耷拉着脑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