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百里子苓又坐了下来。
老沈头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晏辰是午后来的老沈头这里,正好这两天的药也吃完了。平常都是小厮掐着时间把药给送过去,但晏辰自己来了,老沈头也就替他把了把脉。
“脉相平稳,长乐控制得也不错。好好养着,死不了。”老沈头说话就这样,再好的话到他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
“沈医官,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了。一直麻烦你,也不知道如何谢你。”
“谢我就不必了。等你跟将军大婚,多给我准备两坛喜酒便是。”老沈头笑道。
“一定,一定的。”晏辰应承着。
“将军接管了青州,最近事务繁多,加上桑副将又不在,里里外外都得她一个人忙。沈医官哪天有空,也替将军看看,可别让她累坏了身子。”
老沈头一听这话,嘴角的笑意也就掩饰不住。毕竟,前些日子易风才在他那里抱怨,说晏辰总是夜里溜到将军屋里去睡,还经常纠缠将军到半夜。所以,晏辰现在说这话,老沈头自然是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于是,连连说好。
“以后,将军的事,得麻烦沈医官多上心了。”晏辰又补了一句,而这一句更让老沈头认为百里子苓的肚子里有小家伙了。
“说起来呀,将军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夫人在军营生下将军的时候,将军那嗓门可大了,我们在外边等着的人都以为夫人又给老将军添了个小子,不停地给老将军道喜。不过,后来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结果是个姑娘,大伙都傻了眼,说哪有那么粗野的姑娘。不过,老将军倒是极高兴,说是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这辈子是满足了,儿女双全。但没曾想到,老将军走得那么早……”老沈头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会把将军照顾好的。倒是你,以后要好好对将军。”老沈头补充了一句。
晏辰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将军,他是狼王的儿子,天生的王者,骨子里流着不服输的血,像他那样的人,确实是很难留住的。”老沈头一句话,把百里子苓从刚才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老沈头,菘蓝姐给你说什么了?”百里子苓不意外老沈头知道很多事,而且她也不介意让老沈头知道,毕竟这是一个如父亲一般的长辈,从来都只会为她着想,绝对不会害她。
“她是担心你,多说了几句。晏辰的事且不说,埋羊谷的事我曾经也怀疑过,但确实无迹可寻。如今传出这样的消息来,正好在南陈与燕云和亲的当口上,也不知道是有心人故意想破坏和亲,还是当年的事确实有猫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将军,在北楼关这个地方,想要查清楚真相,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得回上都去。只有回了上都,把当年的相关人等联系在一起,才有可能揭开真相。老将军与少将军死得那么惨烈,二爷还折了一条腿,这笔账当然不能是糊涂账。”
“我想,我很快就会回京了。”百里子苓点了点头道。
、疯子
百里子苓没有去追木苏和,只是在一个人在东门楼上望着北去的方向站了许久。直到易风急匆匆地跑过来,慌慌张张地道:“将军,晏公子他…”
“我知道了。”百里子苓打断了易风。
“将军让他走的吗?”易风连喘了几口粗气,有点不解地问。
“走就走了吧。把你的人撤回来,别再跟着了。”
“我刚刚接到回报,一个时辰前,晏公子已经出了青州。身边有三个人跟着,看样子身手都不错。”易风如实说道。
百里子苓点了点头。
有人跟着他,他又那么精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似乎稍稍安了些心。
“将军,你舍不得他走?”易风见百里子苓神情落寞,心想着安慰两句,毕竟他跟着百里子苓三年了,还没见过他们将军有这样的时候。
“舍不得,他就不走吗?他是草原上的狼,我这方小天地给了不他自由奔跑的草场。”百里子苓幽幽地道。
“可是,将军对他那么好,都掏心掏肺了,他还是……”易风替百里子苓不平,更让他不平的是,那个狼崽子经常半夜里钻进将军的屋子,便宜都占尽了,现在一拍屁股就走人。果然燕云人都是喂不熟的狼,就连自己的女人说丢下就丢下了,完全就是始乱终弃。
“易风,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百里子苓打断了易风的话,她的目光落在了城门下骑着马的那人身上。
易风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先是一喜,而后转身就往楼下跑去。百里子苓静静地看着,那马背上的男人是他二哥百里策的人,叫漆五。在军营的时候,他们习惯叫他漆五哥。
漆五也参加过埋羊谷一战,而当时把百里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便是他。所以,漆五哥来到北楼关,便意味着真的有大事发生。
易风朝着漆五跑了过去,幸好漆五缰绳拉得快,不然那马就踩到易风了。
“漆五哥!”易风开心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