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听闻这话,立马起身,随后跪在了皇贵太妃跟前,“桑吉劳姑母惦记了。”
“快起来,自家人,不必这些虚礼。”皇贵太妃扶了桑吉起来,又拉住他的手坐下,“我倒还好,是你母亲念得紧。前些日子进宫与我说话,还提起你的婚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按说早该把婚事办了,要不是皇上突然派你去北楼关,怕是孩子都会走路了。”
皇贵太妃这一说,和慧公主也就跟着笑了起来,但是,随及她的脸上便有了一丝黯淡。
桑吉注意到了,但并没有问。
“李家那丫头,去年年关的时候进宫来请安,我倒也见过。模样不错,也知书识礼,虽是出自将门,可比那位百里将军温柔贤淑多了。桑家呀,得找个这样的媳妇,可不能是个打打杀杀的,那得多吊心。”
皇贵太妃突然提起到了百里子苓,桑吉便又再问了一句:“姑母,当初父亲替我与百里家议亲之前,定然是跟你商量过吧?”
“提是提过,那时候百里将军才十四,年纪还小。你呢,又正要科考,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来个双喜临门。论家世来讲,百里家确实无可挑剔。放眼整个南陈,恐怕也不会有比百里家更好的家世,一门三虎将,戍卫着南陈的半壁江山。再加上,当年先皇临终托孤,即便是皇上见了百里老将军,那也要敬畏几分。所以,桑家与百里家联姻,那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那丫头,从小在军营长大,听说舞枪弄棍是个行家,但既不宜室也不宜家。你母亲啊,当初也不同意,但又奈不过你父亲,也找我说过两回。我呢,替皇上考虑,两家联姻自然是更好。你那时候,不是死活不同意嘛。我也心疼你,自然也想你找个趁心的,也是两边为难啦。好在是,后来老将军说女儿年纪小,暂时不论婚嫁,这事也就过去了。”
皇贵太妃说起这段陈年往事,又叹了口气。
桑吉知道,当年父亲与百里家议亲完全是因为百里家权势滔天。桑家是皇上的心腹,凡事都替皇上考量,议亲这件事,也有可能是皇上的授意。不过,亲事既没成,追根当年是皇上授意,还是他的父亲想要政治联姻,那都没有必要。
“二弟,你这两年在北楼关,与那百里将军相处可还融洽?”和慧公主在旁边插了一句。
“嗯。将军英武,治军有方,她的心里装着皇上和百姓。”
桑吉这个评价很高,和慧公主也点了点头,“我曾听侯爷提及过百里将军,也是十分赞赏。”
“表姐久居上都,侯爷又驻扎在西南,怕是难得见上一回吧?”桑吉顺嘴问道。
“嗯。我原是想去西南陪着他,可是他说,那边气候不好,怕我住不惯。又说,他军务缠身,即便是我去了,也没时间陪我,让我还是在上都待着,好歹还能常进宫陪母妃说说话。”
“侯爷这是体谅表姐,也是对姑母的孝心。”桑吉这话有点像安慰,可是显然没能安慰和慧公主的心。她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似乎有心事。
“和慧呀,太医给的方子还吃着吗?”皇贵太妃问了一句。
“母妃,我没有病,不吃那劳什子的药。”和慧公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只是给你调理身子。安西侯常年驻扎在西南,也就年关那段日子能回来住上一俩月。你这肚子若是争气,早该有个一儿半女。也别怪母妃说你,成婚好几年了,即便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可没能给安西侯留下子嗣,他以后要纳个妾,收个房,就算是皇上也阻止不了。我呀,这也是为你好,可别不当一回事。”
和慧公主被皇贵太妃这一说,自然就更加不高兴了。她起了身,朝皇贵太妃福了福,又对桑吉道:“二弟,我身子不舒服,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也到姐姐那里坐坐。”
和慧公主走了,皇贵太妃叹了口气,“这孩子,每次跟她提这事都这个态度。我活到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就是她那肚子吗?”
“姑母,儿女之事,那也是缘分。再说了,表姐跟侯爷感情甚笃,儿女早晚都会有的,表姐还年轻呢。”
桑吉与皇贵太妃又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离开。
从宫里出来,自家的马车便等在宫门口。家仆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道:“二爷,和慧公主的马车在前边,请你过去说话。”
桑吉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果然是公主的马车。他想着,表姐一直等在外面,怕是有事找他,所以脚步也就快了些。
掀了帘子进去,和慧公主抱着汤婆子靠在软垫上,显得有些没精神。
“表姐,既是身子不舒服,便让宫里的太医瞧瞧。最近天也冷,可别是受了风寒。”桑吉担心道。
“我没事,就是心里不痛快。”和慧公主支起身子,又拉了拉搭在身上的披风,“兰阳要嫁去燕云和亲了,我也许久未曾见她。正好你回来了,陪我去一趟扶风郡王府吧!”
桑吉连忙说是。不过,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位表姐与兰阳公主好像并没有那么熟。虽然她们都是先皇的女儿,但先皇的女儿有十几个,若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