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已经有大爷在晨练,夏萱很有礼貌地同他们打招呼,陆司州把夹克拉链拉到最上端,下巴和唇掩在衣领里,直勾勾看着前面的少女。
她比在北城时清瘦了些,眼睛似乎更大了。
她跑得不快,他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心里一边祈祷她能看到他,一边祈祷还是不要看到了。
他不想再惹哭她。
他心想。
就这样跟了大概十几分钟,夏萱停在了一家早餐店前,她买了包子和粥,店铺老板有个儿子,也是十几岁,上高一,见到夏萱后,格外热情。
一直问她还要不要别的。
夏萱轻柔回:“不需要了,谢谢。”
陆司州躲在后面,看到夏萱唇角勾着浅笑了一下,她在对着那名少年笑,以前的她,只对着他笑。
陆司州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下,原来,心痛是这样感觉。
那天,陆司州没在盐城待太久,看着夏萱回家后,便转身走了,他今天还有事必须赶回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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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城后,有段时间里,他思念成魔,买了很多的心相印纸巾,每包纸巾上都贴了小星星贴纸,连陆母都觉得儿子有问题了,耐不住,找他谈了谈,可看他说话的神情又如常,以为是学习压力太大,偶尔释放一下,便也没多想。
后来,陆母不只看到了有星星贴纸的纸巾,还看到了好多女孩子的发夹,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都有。
陆母一下子重视起来,找陆司州班主任谈了谈,问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和哪个女生走的很近?
班主任想了想没有,但答应陆母帮他留意呢,这一留意,留意了一个学期,陆司州完美没有和任何女生走的很近,想法,平时连话都很少和女生讲。
班里其他老师还反应,这样也不好,太不合群了。
班主任把这一情况告诉给了陆母,陆母心放下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因为她发现陆司州并没有好多少,抽屉里的发夹又多了。
那次陆司州生日,他和同学一起庆祝的,喝了些酒,回到家后,陆母问起了发夹的事。
陆司州肩膀松散垂着,抬手搓了把脸,腥红着眸子似笑非笑道:“给人的。”
陆母诧异:“那为什么没送出去?”
陆司州神情有些许的晃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那抹笑意渐渐敛去。
为什么没有送出去?
因为没有机会了。
夏萱走了。
他再也看不见那个和他对视会脸红的小姑娘了,更听不到她轻声细语地唤他名字。
陆司州还记那次见夏萱戴发夹的样子,小姑娘发丝乌黑柔顺,随意搭在背上,阳光斜射过来,宛若镀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他在后面抱着篮球,指尖随意转着,无意中抬眸看过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周围的景都虚幻了,只有她是真实存在的。
后来,陆司州又想了想,其实他也不太确信那是真的她,还是自己虚幻出来的她。
最近,他似乎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夏萱。
看到英语卷子会想起她,看到语文的卷子也会想起她,那些原本和她相关的很模糊的记忆,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语文课上老师表扬,让同学们互相传换着看卷子,他那天看到的卷子,是她的。
字迹娟秀工整,像是从楷书上拓写下来的。
他唯一遗憾的是,当时不应该草草看两眼便把卷子给了江枫,应该仔细看看的,或者把卷子扣下来。
你看,人就是这样,不在意的时候似乎哪个瞬间都会忽略,当刻在心里时,又恨不得哪个瞬间都能留住。
他此时就是这种心情。
陈哲是第一个发现他有情况的,那晚他们两个喝了一些酒,陈哲劝他,“州哥,以你的条件上了大学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找夏萱呢?”
“我可听说了,夏萱家境一般,而且爸妈关系也一般,你看夏萱胆子那么小,八成和她爸妈脱不了干系。”
“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其实挺不好相处的,你还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你别不听啊,兄弟这是忠言逆耳。”
那晚陈哲说了很多,陆司州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就是喜欢了,喜欢上了她的胆小怯弱。
她的世界没光,他想做她的光,独一无二的光。
陈哲见他许久都没说话,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啧啧两声,“行吧,白讲了。”
倒也不是白讲,最后那句陆司州还是听进去了,陈哲说:“你要是真喜欢啊,就去追,大胆点。”
就是因为有了和陈哲的对话,才有了陆司州的第二次去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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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风和日丽,他到了盐城后,守在夏萱家小区门口,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脚上穿着白色袜子,黑色皮鞋,肩上背着书包,从单元门口出来。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学习,耳朵上插着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