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结束那日,是更早。
大约是上初一时,某日她被小混混堵在学校后面的小路上,他们威胁她说, 要她给钱, 不然把她的衣服撕碎,还要拍照给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看。
那天是她最窘迫的一天,路上四下无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吓得瑟瑟发抖,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有道极好听的少年声骤然传来。
“放开她。”
夏萱获救了,等她整理好书包想感谢对方时,只看到少年走远的背影,灯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他步子迈得很大,背脊挺立如松。
他像一束光一样,照进她黑暗的世界。
那次是他救她,这次换她来救。其实,即便没有那次他救她,这次她也会帮助他的。
她不能容忍他陷入危险中。
即便她很怕,即便她怕的全身发抖牙齿打颤,她依然义无反顾走了上去。
夏萱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她拉过帽子盖头上,又扯了扯肩上的书包带子,做好这些后,她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情况。
陆司州受伤了,胳膊上溢着血,血顺着他冷白指尖流淌到鞋上,染红了那双绽白的运动鞋。
至于他具体伤到哪里,因为他穿的是黑色卫衣,加上天色太暗,并不能一眼瞧出。
看到这幕,夏萱心倏地拧到一起,心脏像是坠着什么,沉沉地压下来,似乎每根神经都被扯动了。
她手指束紧攥成拳,分析利弊,四周没人,不方便求救,报警的话,警察并不能立马到来,这期间有可能会发生不可估量的危险,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确定能不能顺利拨出电话。
他们一共五个人,她和陆司州才两个人,显然硬碰硬不行,至于逃跑,陆司州被他们围着,也不好跑。
快要靠近时,她拿出手机给张雪发了通微信。
夏萱:[两分钟后给我打过来。]
发完,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抄兜,走近那几人。
前方传来嚣张的笑声:“臭小子不是挺厉害吗,来啊,继续上啊。”
陆司州甩了下淌着血的胳膊,慢慢掀起眼皮,黑眸涌着暗色,眼神犀利,“你们到底是谁?”
“你管老子是谁?”花臂男人冷哼一声,“老子今天算是替天行道了,叫你长点记性,以后离小姑娘远点!”
男人抬脚作势上前。
“麻烦让让,我要回家。”轻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声音真的很轻很柔,不细听的话都听不到。
几个人慢动作的转过身,眼睛眯起,显然没料到这个鬼地方还能看到女孩子,他们手指抵腮端详着,眼神含着打量。
夏萱又走近了些,提了提书包带子,又说了一次:“麻烦让让,我要回家。”
光线很暗,依稀能看清少女的身形,纤细羸弱,像是随时能被风吹倒似的,白色卫衣很宽大,帽子遮挡住她的脸,只能从她的声音判断出是个娇弱的小姑娘。
几个人面面相视一眼,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花臂男笑得有些猥琐,“小姑娘,你家住这?”
“嗯,巷子尽头。”夏萱放在口袋里的手展开又攥紧,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条巷子根本没住人,巷子尽头是座废弃的老房子,最重要的是,她家也不住这。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不急不慢道:“我爸催我回家了,说我要是回去晚了,会打断我的腿,噢,我爸正在这边走着呢。”
说话间,夏萱手机响起,她接通,叫了声:“爸。”
对面打电话的是张雪,她看到夏萱的微信后一脸疑惑,急忙打了过来,“什么爸,萱萱,我是小雪。”
“哦,爸,我在巷子口…嗯,马上回,什么,你要出来接我?”夏萱边说边看了他们一眼,脚尖随意踢了下石子,运动鞋尖上染了尘土,她弯下腰,用指尖擦了擦,站起,“啊,行,你来吧,还有二叔啊,二叔警局不忙吗……”
花臂男听到夏萱提起警局,当即紧张起来,这群小混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蹲局子,忙不迭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问:“你二叔是警察?”
夏萱停下讲话,柔声回了他的问题,“嗯,立过二等功,业务能力很强。”
说完,又继续讲起电话,“啊,二叔你问刚和我讲话的是谁啊,我不认识……”
夏萱说话间抬眸慢悠悠扫了他们一眼,那一眼含义颇深,几人做贼心虚凑到一块头挤着头开始嘀咕。
夏萱也不急,也没要走的意思,继续和电话那端的“二叔”说着什么。
花臂男低声说了句:“操,还不跑,难道真等她那个当警察的二叔来呀。”
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朝来时方向跑去。
手机那端张雪还在问着:“萱萱,什么二叔,什么警局,你怎么了?”
“没事。”夏萱见他们跑了,淡声说,“回头再跟你解释,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夏萱急切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扯出几张按在陆司州胳膊上,血很快浸湿了纸巾,她指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