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的好心情持续到了下午放学,晚自习的时候心情又有了波动。她和张雪端着水杯从水房走出,进教室的时候朝后排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像是突然凝固了似的。
教室里很乱,有几个同学在逗逗嘻嘻跑跳,她一眼便瞧见了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男生校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的白t,袖子挽到手肘处,小臂肌肤冷白,沟壑分明,指尖捏着稿子正在念着。
身侧女生一侧发丝塞在耳后,另一侧发丝垂在身前,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不似其他女生的宽大,明显是改良过的。
她脸上画着浅淡的妆,睫毛高高翘起,唇色偏红。不知是有意还是其他,她袖子也挽起了些,露出白皙的手腕。
她坐姿不是那种笔直的端坐,明显更偏向男生这侧,手肘处若有似无地贴着男生的手肘,边念稿子边看男生一眼。
眼尾轻扬,眼神里含着眷恋。
夏萱认得那样的眼神,是喜欢。
张雪也瞧见了,撇撇嘴,啧啧两声:“温淼这是打算以为来咱们班上课吗?中午午休就看到她了,晚自习又来了。”
夏萱没搭腔,只是很慢地收回了视线,眼睑垂下,悄悄遮挡住那快要溢出的难过,抬脚继续走。
张雪又道:“背稿子就背稿子呗,挨那么近干什么,都快成连体了。”
夏萱坐下时,偷偷朝后瞄了一眼,张雪没说错,温淼的身子又朝陆司州那偏了偏,要不是中间有笔隔着,她胳膊已经紧紧贴上他的胳膊。
那支笔……
什么时候出现的?
夏萱方才没看到,但她眼下顾不得想那么多,心脏像是浸泡在水里的海绵,膨胀到无限大,酸胀的难受。
她把水杯放下,弯腰从桌肚里拿书的时候看到了那瓶脉动,指腹轻轻摩挲着瓶身,映出长长的痕迹。
她已经没了白天的好心情。
张雪坐下后,拍了苏洋肩膀一巴掌,努努嘴,问他:“陆司州和温淼怎么回事?”
“温淼自己找来的。”苏洋瞟了一眼,声音放低,掩唇道,“她肯定喜欢陆司州。”
张雪翻翻白眼,给了苏洋一个废话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温淼喜欢陆司州。
“那陆司州啥意思?他是不是也喜欢啊?”不然怎么不远离。
“无感,”苏洋道,“我州哥的心思都在学习上,温淼那样的入不了他的眼。”
夏萱听到这句并没有多开心,其实温淼长得很好看了,身材纤细声音软糯,有种江南女孩的既视感。
这样的陆司州都不喜欢,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夏萱反思了一下自己,总归不是她这种不出色的。
惆怅像滚雪球一样变大,心脏跳动得很无力,她想起了上次这么无力的时候,是初三那年,她终于鼓足勇气去认识他,在学校外的小巷口等了他好久,见他徐徐走来,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高兴迎上去。
那一刻心是忐忑的,掌心都是汗,她告诉自己,别怕,勇敢迈出第一步,你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在她走近,即将开口前,后方有女生唤了句:“陆司州,你干嘛走那么慢,快点。”
然后,眼前的男生说了声:“好。”
那天明明阴天,可她却觉得光很刺眼,擦肩而过时,她闻到里风里夹杂的清冽气息,带着点酸涩感。
她想说什么的,最终也能没说出口。
她眼睁睁看着他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像一尊雕塑一样,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天气突变,下起了雨,她才回过神。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好像有些发烧,身体抖得厉害,回家后量了体温,确实是发烧,39度。
之后无力感伴随了她好久。
那日的感觉同今日很像,以为触摸到了光,岂料,那只是海市蜃楼,指尖碰触上的那刹,什么都没有。
苏洋和张雪还说着关于陆司州的什么。
他对陆司州很崇拜,毕竟很难有人能做到陆司州这样全能,长相好,家世好,功课好,篮球打得好,桌球打的也牛逼,击剑还得过奖。
陆司州身上的光环像是数不清似的。
夏萱每听一点,心便沉一分,最后发现,她离闪耀的星辰十万八千里远。
不想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自怨自艾中,她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阻断了那纷扰而来的声音。
夏萱强迫自己进入到学习中,再过不久便是期中考试,周考成绩已经属于过去式,她要想取得更好成绩,只能继续拼搏。
不单是为了想离星辰近些。
而是因为,她想离开那个家。
夏萱在认真写作业的时候,后方传来了嘈杂声,一直以来班里和陆司州关系近的女生是刘梦,这会儿出了个温淼,其他女生介不介意不知道,反正刘梦很介意。
晚自习座位要求不是那个严格,双方同意的话是可以临时换座的。刘梦见温淼坐在了陆司州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