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尽办法去给。
在薛盈看来,“进去”,才是真的交媾。
交媾过后的男女,才算是世俗意义上的同心一体。
他怎么能不急?
不过这确实和陈太医没有关系,因此薛盈抓着卫听春道:“是我要他开药的,他不敢忤逆我。”
卫听春看着薛盈道:“所以我让你好好休息,你就敢忤逆我,要喝这种伤身的东西,是吧?”
薛盈被卫听春质问,瞬间哑口无言,被她盯着看,耳根也慢慢发热起来。
他抿了抿唇,松开了抓着卫听春手腕的手。
他不敢告诉卫听春,是他害怕,怕再等一等,她就不喜欢他,不想要他了。
他虽然没有爱过谁,却知道情爱短暂如野火,有时候可以燎原,有时候却又会因为一阵风熄灭无踪。
庆嫔也爱过离王,但最终也毫不犹豫害死了离王。
皇帝也爱过庆嫔,但最终因为猜忌,生死不见。
薛盈所得到的一切正向感情,全都来自卫听春,固然他明白,他们之间的牵绊绝不只有浅薄不可捉摸的情爱,但是她给了他,他就不想失去。
他都想要。
他甚至在恨自己的没用。
不过他的胡思乱想还没等过度发散,卫听春便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不再逗他了,笑盈盈道:“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日后去了群安,你养好了身体,有的是时间。”
“盈盈。”卫听春拉着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说,“我还有五十三年,你若一晌贪欢伤了根本,剩下的那么多年,我与谁度?”
手背上的温热柔软,让薛盈有些晃神。
卫听春拉着薛盈起身,温声道:“我们去睡吧,很晚了。”
“你晚上正经药吃了吗?不是那种伤身的,是陈太医给你开的正经药。”
“吃了。”
“晚饭吃了吗?”
“吃了。”
“洗漱了吗?”
“洗漱了。”
卫听春拉着薛盈到了床边,而后手腕一甩,便将毫无防备的薛盈甩到跌坐在床上。
卫听春直接一撩衣袍,单膝跪在床榻边上,长腿一跨,就骑在了薛盈腰上。
而后低头倾身道:“小盈盈,爱侣之间,除了床笫之欢,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
“进去也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她的眼神一寸寸描摹薛盈的模样,薛盈真的就像是一张任人泼墨的白纸。
她低下头,亲吻他的眉心。
拉过他的手,抱着自己倾身。
她当然能感知到薛盈的不安,这种不安不只薛盈有,她自己的也丝毫不比薛盈少多少。
她哄薛盈放弃了男主身份,跟她做一个普通人,薛盈不仅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比她还要急切。
卫听春心中酸软温热,这对她来说,拥有的不只是一个伴侣,而是一个家人。
薛盈又比她小了那么多,从今往后,卫听春都会好好地保护他,让他和自己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因此这一晚上,卫听春都在安抚薛盈,用混着热息贴在耳边的软语,用双手,用唇齿。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薛盈整个晚上都闭着眼睛,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似乎都脱离开来,扭曲纠缠成虬结的树藤,扎根进地底后又拔地而起,转眼长成亭亭如盖的大树,所有的叶片,全都向着卫听春生长而去。
他从生来便不被疼爱的灵魂,他缺失的拥抱亲吻和温柔,似乎都在这一夜被补足。
薛盈近乎溺毙在这一场如同暴雨一样盛大热烈的亲近之中。他像一株干渴濒死的禾苗,骤然饱水,整个人都被没顶。
他每一条经年不愈的伤疤,每一寸他自己未曾探索过的肌肤,都被卫听春用柔软的唇瓣丈量过。
几丈身躯,他曾觉得一身高无法抹去的疤痕和污浊印记,那些曾经代表着他不讨喜,被人厌恶恨死的疮口,都变成了卫听春钟爱的标志。
卫听春在他身边睡着的时候,他仰着头看着床幔顶上,不敢闭眼,生怕这是一场梦。
而卫听春的手臂始终环着薛盈的腰身,睡得非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