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今天不回去了,我等他。”
卫听春在薛盈屋子里等,太子府伺候的人都习以为常。
不过这一等实在是太久了,薛盈很少赴宴,他根本不屑去应付任何官员,但是今天也不知道赴谁的宴,反正好晚都没有回来。
卫听春等着等着,把衣服脱了。
等着等着,洗漱后上床了。
等着等着,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脸痒痒的。
一睁眼,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室内,薛盈玉冠蟒服,坐在床边上,手指才从她脸上挪开。
“这么晚回来?”卫听春揉了揉眼睛说,“我本来找你喝酒来的。”
“你这一身的酒气……喝了多少啊?”
薛盈没有回答,而是非常娴熟地拉着卫听春坐起来,照顾病人一样,在她身后垫上了软枕。
一凑近,薛盈身上酒气更重。
卫听春皱眉习惯性说他:“你胃口不行,身体也差,怎么喝这么多酒?”
薛盈这才开口,声音有点低哑:“没喝多少,有些酒液洒在了身上。”
确实是有酒洒在了身上,薛盈闭了下眼睛,想到今晚那个被授意后一直试图坐到他怀里的花魁。
他若非反应快,将她推开,还真的让她得逞了。
幸好只是酒洒了,若真是被坐了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人。
“我去洗漱下,去去酒气。”
薛盈去洗漱,卫听春披上外衣,穿鞋子下地找水喝。
薛盈洗漱很快,头发都没有擦干,就湿漉漉回来了。
一身纯白中衣衬得他身高腿长,潮湿的头发贴在他几乎惨白的脸上,唯有眉心一点艳色。
“头发怎么不擦干?”
“婢女呢?”卫听春倒了杯水递给薛盈,凑近一看道,“还说没喝多少?你脸白得和吊死鬼一样。”
酒气是去了不少,但是薛盈喝酒越多,面色越白。
薛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眸,被训得心服口服,抬手接了水,一饮而尽。
卫听春说:“给你买了一些小吃呢,你喝酒吃饭了没有?吃一点吧。”
薛盈想到今天的酒局,就真的没有丝毫胃口。
他此刻心口还泛着烧灼之气,什么也不想吃。
转移话题道:“我正好想派人接你,定好了明日的,你今日来正好。”
薛盈把水杯放下,拉着卫听春坐在床边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卫听春嗯了声,“你说。”
薛盈将床头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书信,都拆开放在卫听春的面前。
然后说:“我让人仔细查过,周礼此人不宜托付终身。”
卫听春垂眸看信,但是看了两眼就扔下,靠在床头问薛盈:“为什么?”
她把腿不怎么雅观地在床边盘起来,姿态随意笑道:“我还挺喜欢他的呢……”
“他那日其实已经发现了你是谁,也知道了我带你去的意思。”
薛盈说:“我从前只以为此人心高气傲,有大才,可堪栽培。”
“但是深入了解之后,发现此人深不可测。”薛盈几乎不会用这四个字形容旁人,这通常是旁人形容他的。
“周礼同几位皇子都有往来,并且他能够在众多皇子之中找到平衡点。”
“我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他奉我为主,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真心实意。”
卫听春闻言只问道:“他有能力伤害你吗?”
薛盈闻言愣了下,摇头。
卫听春就又笑了,笑得轻松洒脱。
“那不就结了,他聪明还不好吗?能为你所用就好,你管他怎么平衡皇子之间的事情,他若真的敢叛你,放心。”
卫听春用膝盖撞了下薛盈的腿,说道:“届时我替你杀了他。”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无论周礼是做了她的夫君,还是成了她的爱侣,只要叛了薛盈,便是她的死敌。
薛盈抿住嘴唇,看着卫听春半晌道:“我再给你重新寻一个人。”
卫听春还是不解:“……为什么?他做了什么可疑的事情?”
“没有。”薛盈说,“但他被随意调动降级,却仍旧八风不动,我并未给他任何解释,但是他不仅没有表现出心怀不满和忐忑,甚至谢我。”
薛盈说:“此人我没有把握完全控制,已经将他调去了大理寺,顶替少卿之位。”
“听春。”薛盈说,“他在内阁确实处处被掣肘,生死荣辱系于皇帝一身,而皇帝老了,多疑暴虐,最是阴晴不定。”
“我压他,确实是为了先抑后扬,可是他即便是猜出来,也不该直接谢我。”
“他谢我,看似无怨无尤,实则是在逼我尽快安置他。”
“他已经去了真正能培植自我实力,又不被皇子权势裹挟的大理寺,算我送他一个登天的阶梯,结他一个善,他以后会为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