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端起碗来便一通牛饮,而林冲却心中念着林小娘,喝了一口后,打问道:“酒家,你这里是什么个地方?”
“原来客人是不知道么?”
那妇人看着两人将酒喝了,笑的更加灿烂了,掩嘴道:“咱这处地方唤作十字坡。”
“十字坡?很有名吗?”林冲看着酒家有些好奇的问道。
哐当!
然而,没等来妇人的回答,反听到一声巨响。
他转头看去,却见鲁智深扑倒在地上,心中一惊,正要去看看情况时。
忽的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倒也,倒也!”
便觉眼前天旋地转,望后扑地便倒。
两人跑到的这地方正是十字坡孙二娘处。
有了上次灵青的故计之后,孙二娘也谨慎了许多,先不忙着搜两人的身。
拽起一旁厚实的柏木条凳,砰砰砰照着二人头上便砸了数计。
见得头破血流仍旧昏死之后,这才将凳子丢在一旁。
“小四,小五,快出来!今日来了个肥的。”她冲着后面叫道。
里面走出来两个汉子,看着鲁智深和尚模样和林冲脸上的金印,只是一愣便搭手将两人抬了进去。
虽然说张青当家的说,僧道和流配的犯罪不要去害他。
但如今张青当家的不在,便是孙当家的说了算。
两人将林冲和鲁智深放在剥人凳上,剥净了衣服,又泼水洗刷干净。
等在一旁的孙二娘一手虚握,便有一柄白骨尖刀出现在她手中。
五指拨弄,将尖刀转的花儿似的,打量着鲁智深和林冲二人,似是在想从哪里开剥。
见着一身肉的鲁智深后,眼神一定,手中尖刀握住,便要从脖颈处插到心脏,将血放了出来。
“二娘住手!”正此时,一道声音从外边传来。
孙二娘动作一顿,惋惜的看着两人一眼,将尖刀收起。
“二娘,怎的又来惹这僧道之人?”张青一撩帘子,看着凳上的鲁智深,不由埋怨道。
“这和尚却是个肥大的,能够出些好货。”孙二娘道。
“唉,你快去调一碗解药来将两人救起。”张青叹息一声道。
孙二娘闻言去调了解药,张青已经将两人衣服穿上,端过解药扯起两人来灌下去。
不一会,鲁智深和林冲两个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张青见状连忙拜在地上请罪,然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林冲先前到底是不曾走过江湖,对于这等害了自己,差点杀了自己,然后又救起自己的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鲁智深这些时日却是看的明白了,这世道不是非黑即白。
人家既然肯饶了自己性命,那便是活命的恩人,是人家的义气。
自己不可坏了义气,当即将张青扶了起来。
然后几人通了性命之后,张青听得花和尚鲁智深和豹子头林冲的名号,十分的惊讶。
待听了两人的遭遇,又得知两人是因刺杀高俅才流落至此。
又是一阵叩拜,然后整饬了酒席宴请二人。
三巡酒下肚之后,鲁智深和林冲二人只觉与张青相见恨晚,趁着酒性结拜了弟兄。
之后三人越发的亲热,而孙二娘见两人成了一家人后,也亲近了许多。
鲁智深和林冲二人对于孙二娘也不敢怠慢,一来方才才陷在人家手中。
二来也是她身上的气息,感觉竟然比两人还强些,让两人心中凌然。
一直饮到深夜才作罢,到了第二日,林冲担心林小娘便要告辞。
张青和孙二娘两人听了,钦佩他有情有义,也不强留,取出行礼盘缠相送。
林冲、鲁智深二人依依拜别了张青、孙二娘二人,便沿着大行山脉往东,去追赶林小娘和张教头。
走到了半路上,正遇着了从汴梁城内跑出来的张三、李四等人。
众人见了大喜,鲁智深问他们如何在此。
“好叫师父得知,那日我们因怕被捉,报了信后就从那地下道溜出了城外,一路躲藏的来到了这里。
没成想又遇到了师父与教头,万望二位带契我们一番。”张三说着拜在地上。
李四等人见状,也拜倒在地。
“众位兄弟请起,你们受我二人连累,流落江湖。
若是不嫌弃的话,日后有我二人一口吃的便有你们一口喝的。”鲁智深两人将众人搀扶起道。
“谢师父,谢教头!”张三、李四等人闻言大喜,又是拜谢道。
之后,两人带了这些人昼伏夜出的,一边躲避公人追捕,一边追赶林小娘。
一直到了济州境内,才追上了张教头和林小娘的踪迹。
看着风尘仆仆的妻子,林冲顿时眼眶一红,泪雨潸然。
此时高俅早已将林冲和鲁智深两人画影图形,发下海捕公文,要捉二人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