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凌云不断摇头,年龄大了经历不了生离死别的关卡,“都怪我,我对他太放心了,分明外面下大雨,我没能及时阻拦住他,小沉,小沉,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应该多关心你的。”
徐舒意安慰他半晌,找个长椅让他和李阿姨先坐下休息。
其他的人都挺想询问情况的,但他们瞧徐舒意的气色更差,面如死灰一般,尤其商靳沉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前提下,谁也不好多问什么,一个个唉声叹气地靠着墙,尽量控制情绪波动。
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小护士喊着,“谁是a型血,库存不太够,病患急需输血!!”
徐舒意下意识喊道,“我是a型血,抽我的。”
还有几个人也是a型血,抽好的血包快速地送到了手术室内。
整整五个小时,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所有在外面等待的人都悬着一颗心。
最终,灯灭了。
手术室大门打开后,急救推车最先被推了出来,商凌云直接扑在最前,平常在商圈叱咤风云的老总裁在此刻全然无法保持风度,拦住后面出来的程副院长问道。
“医生,医生!犬子他”
程副院长拉开口罩,“非常顺利,病患的求生意识非常顽强,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先在特护病房观察几天,等苏醒之后,再安排做骨折手术。”
随眼看了一下徐舒意,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跟着几个专家快步走开了。
李阿姨双手合十,不停祈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三少爷福大命大,列位菩萨显灵了。”
第二天下午商靳沉缓慢地回复了点意识,他还伴有点轻微脑震荡,人迷迷糊糊的,目前暂时不能吃喝,只能输营养液来维持,然后是各种药剂品的使用。
商凌云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病房要求陪护人员有一位就够了,李阿姨需要在家帮忙,就从医院专门请了个年轻的特护帮忙照看。
人在剧烈的悲痛之下从生理心理都会发生些许变化,徐舒意瞧着商凌云的白头发增加了很多,不由劝他要保重身体。
商凌云道,“你大哥说想问问你的意思,小沉虽然小命保住了,可这两条腿你知道的,小沉一生要强,这两条腿不光是做手术的问题,还有康复的问题。”
徐舒意大概了解他的意思,如果将商靳沉转送去国外治疗,肯定也是更为好的选择。
说要问他的意思,其实也是想着怕他多心。
徐舒意将两只手放入口袋,微握成拳,感受着指尖的冰冷。
徐舒意道,“一切都听叔叔您的意思。”
两人之间蓦得沉默起来。
请来的特护小张忽然喊道,“徐医生,商先生喊你。”
这句话小张喊了两遍。
徐舒意才茫然地走进病房,商凌云给儿子安置了特护病房,自带卫生间,而且清净,这点最为重要。
商靳沉目前一动都不动能,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还能转。
不过他的眼瞳并不怎么聚焦,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雾,脸色蜡黄,露出被子的手肘翻着乌青,更不说两条腿现在还全断着,血肿得发紫发暗,感觉拉出门直接可以火化的程度。
徐舒意听见他喊,“妈妈别走。”虚虚离离的声音,与之前那个游戏人间的商三截然相反。
商凌云听见儿子的呼唤,瞬间泪崩,捂着嘴颤抖着哭道,“我对不起小沉,也对不起他妈妈,小沉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四年级,还是个小孩子呢。”
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扭头走出房间缓解情绪。
徐舒意从特护手里拿来水和棉签,在商靳沉干裂的嘴唇上沾了几下。
商靳沉旋即又疼到昏死过去,嘴角里露出可怜兮兮的声音。
“小意疼”
尚子漠赶来的时候,被商凌云指着脸一顿臭骂,说弟弟生死未卜,都不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整天到晚忙些什么。
来医院看病人,还戴个口罩墨镜,整天弄得神神秘秘的,既然做着见不得人的工作,干脆商家也别回了,滚到外面去吧。
尚子漠简直喊一千个冤枉。
他在原始雨林里拍摄宣传片,才得到的消息,立刻扔掉所有工作跑了回来。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三三呢?
尚子漠是兄弟三人里性格最跳脱开朗的,亲眼看到商靳沉躺在病床上,不生不死的模样,英俊的面孔被病痛折磨到面目全非,还是忍不住落泪。
徐舒意怕他事后要尴尬,转身出了病房。
过了几分钟,尚子漠戴着墨镜口罩又慢慢退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像无数种车祸横空降世的桥段一样。
商靳沉乘坐的那辆车与突如其来的货车狭路相逢,司机选择躲避时车身侧翻,从高速公路上滚到渠底。
索性那辆车的防撞性能不错,膨开的安全气囊挡住了商靳沉,否者人当即被摔飞出去,八成是活不了的。
可惜的是司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