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假期总共才十几天,本来就是探亲假,我得看见老爸他们。”
“我也得看见你,才叫做探亲。你说是吗?”
语毕,商牧洄又笑了一下,也就是徐舒意喝醉了才好亲近的。
不然这小刺猬可真不一定让碰。
徐舒意不停地点头。
大哥是来专程看我的。
而后。
正厅里又迈步出来了第二个人影,这次没有石狮子的干扰。
徐舒意一眼就看出对方黑沉沉的。
颇为奇怪地问商牧洄,“商三怎么也回来啦?”
商靳沉手里捻着一根沉香木香烟,红灼的光在修长的手指尖忽明忽暗,带着股淡淡的甜凉。
他说,“徐院长的夜生活有点短暂吧,倒是喝醉了还知道叫人给送回来。”
商三含着烟气的冷嘲热讽,突然形成一点单薄的雾。
徐舒意气极反笑,想去捏他的嘴。
商牧洄一向公私分明,所以性格说话也直来直往的,“是不是没叫你和文家小少爷在沙滩上黏糊够,心底遗憾了?”
“我就说你完全不用特地送我回来,难道咱们老商家的门,我出去三年会记不得了?”
商靳沉抬手将烟叼嘴里,“瞧你美的,大哥你从小属鬣狗的,捂着眼睛嘴巴,完全能靠嗅觉摸回来,我替你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而且才区区三年而已。”
说着,单手一横拦在徐舒意的胳膊肘,“我看他快吐了,提去洗手间一趟,大哥你应该比我累,赶紧先去洗洗睡。”
商家三个兄弟与老爹父慈子孝,互相插科打诨惯了的。
徐舒意回头跟商牧洄招手,“大哥明天见。”
两人过了抄手游廊,徐舒意总往偏了走,胳膊上的手反而掐得很紧,跟老虎钳似的。
徐舒意道,“商三你别装好人了,我没喝醉。”
商靳沉喷了一口薄烟,“怎么大哥就是大哥,二哥就是二哥,到了我这里,偏偏敢直接叫我的名字?”
徐舒意拧了两下,没挣开手臂。
“究竟喝了多少,跟泥鳅一样跳来跳去。”
徐舒意道,“半瓶。”
“白的?”商靳沉路过小花园,将大半截没抽完的香烟摁灭,丢进垃圾桶内。
“啤酒。”
商靳沉面露一丝不屑,“那确实喝不醉你,自己走吧。”
他松手的瞬间,徐舒意感觉自己像从酷刑架上刚解脱,一个蹦子能跳回自己的房间,转手把门锁上。
商靳沉安静了一阵,静谧的院落里逐渐能听见纺织娘的鸣声。
他说,“给你带了点礼物。”
徐舒意想说不要。
商靳沉已经叫他站在院子中央,警告他不准走开,转身去拿礼物盒。
徐舒意不敢忤逆他。
这个家大哥不常回来,二哥不常回来。
他商三可是天天住在东厢房的。
商靳沉的房产毫不夸张地说,遍布龙城各大楼盘的顶端位置。
商三偏要每天都坐车往返很远的距离,像镇山的龙虎猛兽,盘踞在自己的山头,凶厉地监视任何敢来盗取宝藏的毛贼。
徐舒意现在有些可怜那个叫文清含的少爷了,能与这样一位处处令人都不痛快的结婚,怕是休想能讨得一点真心的柔情蜜意。
但徐舒意更希望的是,文少爷你快点来带他走吧。
商靳沉折回的速度挺快,手里拿着一个品牌盒子,真是奇了怪的,商三每次带回来的不是桂花糕,便是哪家私厨菜的密膳。
一般都是小恩小惠打发徐舒意的。
商三此刻递出盒子的架势,仿佛马上要跪下求婚似的一本正经。
惊得徐舒意昏昏涨涨的脑袋被细针刺了一下,微疼,立刻令人变得很清醒。
商靳沉递给他毫无一点情绪变化,很随性而为,“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你挺缺这东西的。”
徐舒意不好拒绝,谢谢收下。
“不打开看一眼?”商靳沉的逆鳞浑身遍体,不知道碰触哪个地方,就会令他面色不虞。
商靳沉是诺达商业帝国的执行总裁,有时候连商凌云的建议都不听,全公司上下近万人对他马首是瞻。
徐舒意说,“三少爷送的东西,肯定都是贵的。”
商靳沉哂笑,“又不是商三了?真现实。”
徐舒意心底微沉一口气,缓慢地打开精工细作的真皮盒子,露出里面的一堆。
一块被海底泥沙打磨,腐蚀斑斑的海螺。
商靳沉微挑了挑眉,态度又变回很自然地询问,但必须是好话,商总可听不得不想听的。
徐舒意嘭得关上四方的盒子边沿,朝等话的人由衷感谢道,“谢谢三少爷,我很喜欢。”
商靳沉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睡觉对于他来讲,完全属于不容侵犯的空我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