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腕。
他问:“你家的人预计什么时候能到?”
护卫首领道:“我原猜着,今天便能追上我们的。”
果然到了下午,便有人追上来了。
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九岁、十岁的模样。
身着锦衣,带着金冠。模样生得和裴莲并不十分像。
小小年纪,腮边还有肉肉,却十分老成,给赵景文行礼:“家姐受郎君相助,不胜感激。”
护卫首领介绍道:“这是我家公子。”
赵景文正经行礼,与裴家小郎君厮见:“裴公子不必挂怀,路见不平,应有之义罢了。”
赵景文丝毫不因他是个小孩而轻视他,裴家小郎君对他第一印象便很好。
大家分主宾落座。
赵景文注意到,裴家小郎君的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目深鼻高,颌下有短髭的男人。
和小郎君贵公子的装扮比起来,这个男人衣衫要朴素得多了,毫不显眼。
但他人在那里,虽一句话未曾说过,却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无论是眉眼还是嘴唇,亦或是脸上的两道伤疤,腰间的佩刀,浑身都有一种凛冽之感。
叫人总是忍不住瞧他一眼。
裴家小郎君道:“原是在接家姐的半路上,与后面的报信人相遇,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未及与赵郎君准备谢礼,还望郎君海涵。”
赵景文摆手笑道:“令姐无事就是上上,其他的,我们大男人家在意什么。”
裴家小郎君对他好感更深了。
再三道谢后,去见他姐姐去了。
那个高鼻深目的男人没有跟去,留在了外面。
但也并不搭理赵景文。
赵景文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护卫。但这男人异常地沉默,护卫首领也没有给他引见的意思。
赵景文从来不怕这些,他笑着主动打招呼:“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男人看着年纪比他大,有些沧桑感,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赫连。”
赫连是胡人归化后的汉姓,怪不得他的面孔比平常人更要立体些。
赵景文笑道:“原来是赫连兄。”
赫连抱拳行个礼:“今日之恩,来日再报。”
赵景文摆手:“好说,好说。”
心里却奇怪,裴莲的弟弟已经谢过了他,这个赫连又是什么身份,再谢一次?
屋里,两姐弟正在争吵。
“父亲怎不来?”裴莲问。
裴定西叹气:“父亲怎么走得开。姐姐,别闹了。姐夫真的很好。”
裴莲怒道:“谁是你姐夫?我跟你说,我不嫁!”
“成日里说我是剑南节度使府大小姐,怎么剑南节度使府的大小姐,就嫁给这样又老又丑的粗糙军汉吗?”
她眼泪流下来:“我们家,沦落成这样了吗?”
裴定西也和护卫首领一样,无奈极了。
但他终究还是小孩,忍不住反驳:“赫连不丑。”
老没法反驳。赫连二十七了,确实有点老。
但真的不丑啊。
裴定西道:“大家都说他英武呢。”
裴莲怒道:“就是丑!丑死了!”
脸上有疤,还有胡子拉碴。一点都不好看!
从前,她嫌赫连不好看,其实只是很泛泛地说。但今天,外面有一个赵郎君。
白马银枪,皂色衫子的箭袖上袖侧颜色鲜亮的花。
赫连只会骑马打仗,挥刀杀人。连一句软和点的话都不会说,甚至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赵郎君笑起来,多么地叫人如沐春风!
要挟
裴莲今年十六了。
她十四岁那年, 裴泽从自己的八个义子中选中了赫连响云做女婿。
裴定西年纪小,裴泽怕自己如果有什么,得有个人来保护自己的儿子。
义子们虽然也得用, 但要说起亲近, 终究没有女婿亲近。
本来去年裴莲及笄便该完婚了。但因为裴莲自己的缘故, 拖到了今年。
赫连响云今年就二十七了,裴泽也不好意思再拖,决定今年给他们完婚。这些日子正紧锣密鼓地准备, 裴莲跑了。
为逃婚,她竟想往京城跑, 去找多年失去联络的外家。
异想天开。
护卫们报到裴泽那里, 裴泽就叹了一口气,对赫连响云说:“你去把她带回来吧。”
赫连道:“我独去,她必生气。”
裴泽更叹:“定西,你一起去。”
未婚夫和弟弟便一起来接裴莲了。
只没想到裴莲路上遇到了麻烦, 还被人救了。
倒也不是大事,以裴家护卫的能力, 也不是不能护住裴莲的。只是必定有死伤。
有人相助,免去许多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