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把门面做起来。于他和杜金忠这样的人来说,直观地能令别人忌惮的,首先便是手中兵丁的数量。
必须得能唬人。
出门的时候带着一百人,如今近四百,听着是挺不错的。但具体怎么样,只有赵景文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他还不能回去。
他得把这些人训练出个人模样来。
方城都没有留活口,可知叶碎金对士卒的要求有多高。现在这些带回去,她未必看得上,若看不上,就是笑话一场。
除了训练,他还必须完全掌控这些人。
若回到叶家堡,则带出来的叶家军的一旅人大概不会留在他手里。但这些编外之人,只要他能掌握住,就可以成为属于他赵景文自己的力量。
想一想,就得深呼吸,才能压得住心潮澎湃。
既不能回去,他就必须得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因为天眼瞅着就冷下来了,他和他的人得有地方过冬。
便占了这个镇子,暂时作为落脚就食之地。
很幸运,这趟与他一起出来的项达、叶满仓都是实干之人。项达正规军出身,叶满仓精于细务,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左膀右臂。
更好的是,他们都是他能看透的人。
想要什么,弱点在哪,他一双眼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轻轻撩拨,言语暗示,便能叫这人听他的话。
并不难,这是他从小就意识到的天生的能力。
便是在叶家堡也是如此。诸如叶四叔、杨先生、郎君、门客、家将,每个人想要什么,做事的动机是什么,眼珠一转嘴角一撇,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到现在为止看,他看不透的又拿不住的人,说起来……便是他的妻子叶碎金。
想起叶碎金,他忽地漫过一阵柔情。
她是他出生以来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他何德何能,能得妻如此。
当叶碎金在比阳城大开杀戒的时候,赵景文在河口镇思念着她。
此时赵景文还不知道,他思念的妻子,丝毫没有想起他。
甚至希望他,不要再回去了。
各种
叶碎金决定把比阳城定为她的治所。
叶四叔知道了她这个决定之后还愣了愣, 然后问:“那家里……”
叶碎金道:“家里自然是要留人守祖业的。”
一句“守祖业”更清晰地表达了她的意思。
叶家堡,已经是过去了。
叶四叔愣了半晌。
“叔,”叶碎金道, “比阳城你也看到了, 它的城墙可比诸县城墙还更高。”
人口更多, 商业更繁荣,地理位置、交通都更四通八达。
等叶碎金拿下整个唐州,她就拥有了两个州的地盘, 那么各方面来看,将治所放在比阳, 都毫无疑问地远胜于叶家堡。
纵然叶家堡从建设之初便是军堡的形制, 比旁的民堡强不少,但也就是比民堡强些而已,它终究只是一个乡下坞堡而已。
怎么样都不能去跟一个州府级的大城相比的。
叶四叔也不是不明白,但这个决策让他心里忽然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