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的时候，少年情绪不明的声音传来：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像是在回答郑助理，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她不会有负担。”

郑助理微微怔了一下，他侧过头，就看到言澈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了起来。

长而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感

他下意识开口：“可是如果您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

言澈却没再吭声。

因为朝夕相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林栖，她虽然在武学上登峰造极，但对男女之事却是一窍不通，且丝毫不感兴趣，就连顾佳佳等人提到男女八卦的时候，她都能走神去玩连连看。

对他的亲密也无非是因为他曾经是她的狗而已。

一旦他说出来，他怕……怕连现在的关系也维持不住。

就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他还能一直抱着期望，想着万一呢，万一有一天，她对他的感情不一样了呢。

郑助理这个单身狗不是很能理解的挠挠头，他明明那么喜欢林小姐啊……

他从来没有见到言澈那么喜欢一个人。

满心满眼，全世界都是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而生怯，越是喜欢，就越不敢靠近吗？

言澈却很快收敛了情绪，低头看了眼手表，说道：“得尽快回去，她估计饿了。”

他可是和林栖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的。

想到这里，言澈侧头看了眼手边的盒子，那是他特地给她准备的礼物。

她看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的。

另一边。

言氏总部的大厦顶层，是一个空中花园。

由于占地面积极广，加上楼层高，除了设有小型停机坪外，还设有巨大的空中花园，足以举办一场大型酒会。

签约仪式就是在这里进行的，言澈只完成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提前退场，这会儿已经到了尾声，但上面还剩下不少人，在商谈合作相关事宜或者社交。

时梦莲和人谈到一半，才发现言澈不见了。

“他人呢？”

“已经提前回去了，说有点私事，”她亲叔叔见她问起，顿时露出揶揄的笑容，“你想找他可以自己发消息给他，正好要跨年了，你们年轻人可以一起过。”

他语气里满是支持：“言家少爷就是性子冷淡了一些，但这么多年没半点绯闻，私生活也干净得不行，挺难得的。”

如果放在以前，时梦莲一定会落落大方马上应下，并且露出“眼光被肯定”的笑容。

她追人一向直来直往，也没觉得是什么羞于见人的事情。

但此时，得知言澈离开，时梦莲竟露出了一副暗中松口气的样子，听到后面那话，嘴角笑容更是微微一僵，紧跟着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

“这……这就不必了吧。”

她很快接着说道：“既然他走了，那我也先撤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啊叔叔。”

时叔叔点点头：“行，注意安全，你大姨夫那边最近不安分，别一个人回去，最好还是去找言澈一起，听说他最近身边多了很多暗中保护的人，和官方有点关系……”

“知道啦知道啦。”时梦莲急忙敷衍的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本来这种场合长辈没走，小辈不好提前退场，但言澈开了这个头，她自然得趁机开溜，反正她还没接手家里的事情，只是来提前熟悉一下。

至于找言澈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光是想到言澈，时梦莲就忍不住心肝儿一颤，连忙甩开了脑子里的念头。

在和熟悉的人依次告别后，她拎着包去了洗手间，到了没人的地方，绷紧的全身终于松懈下来。

时梦莲拿出手机来，忍不住和自己的闺蜜发消息。

【妈耶，我今天见到言澈了，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仪式可算结束了，快来接我去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