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疑鬼了,不论梦境真假,陈堰是否会有如此下作的动作,她心中已是有了警惕,又怎会当真叫他得手。
那日他们撕破了脸皮,就算在宴席上碰面,也自不会像梦中那般同坐交谈。
不与他接触,他就不会有机会陷害她,也更不会让他有机会送她回府。
一切都和梦境中的发展不一样,她不会有事的。
宫宴这日,接连热烈的日照被白云遮挡了大半身影,显露着夏日将尽的信号。
出发前宋知渺多披了一件薄衫,本是未着宽松的衣服,但薄衫一遮挡,便叫她又觉自己有些肉乎了。
“我这般是否太臃肿了些,不若还是褪了薄衫吧。”宋知渺不满地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眼天色,想动手脱衣,又担心自己受凉。
花凝伸手替她拉拢了被微风吹开些的薄衫:“小姐,您今日瞧着刚刚好,这身很适合您,莫要忧心了。”
的确是宋知渺庸人自扰罢了,今日这身自是为着入宫精心搭配过的装扮,素色的衣裙勾勒姣好的身形,清透的薄纱虽是遮挡住些许内里,但越是若有似无才越是引人夺目,明艳的面容仅是略施粉黛,敛去些许妩媚娇色,反倒显得清纯可人。
宋知渺抿了抿唇,上前拉住宋夫人的衣角低声道:“娘,待会我可否提前出宫离去啊?”
此前还想着同宋夫人一同离去就好,但越是到了这时候,宋知渺就越难心安,揣摩着推不掉便早些离去应该是更好的办法。
宋夫人侧头看她:“怎的,今日有约了?”
宋知渺连连摇头:“就是怕待得无趣,想早些离开罢了。”
的确也不会是怎样有趣的宴席,连宁千暮都不去,其余人她又不怎熟悉。
“无妨,太后娘娘想见见你罢了,你便陪着太后娘娘说说话,而后若是觉得无趣,就叫人先送你回去吧。”
宋知渺微微松了口气。
入了宫便与宋夫人分别被带去了不同宫殿,这头是京中年轻一辈的贵女们聚集之处,这会已聚了不少人在此闲谈赏景。
有人瞧见宋知渺被引来,朝旁人指了指她来的方向,一时间便有好些目光齐刷刷向她看来。
宋知渺一怔,在场的大多数人她是见过的,但熟知的也仅有几位而已,况且也都算不上什么太亲近的关系,不过是平时宴席上的点头之交。
不知大家为何这般看她,她僵着身子走到近处,还是小心翼翼抬手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有人很快回过神来,露出温和的笑意朝她迎来:“妙妙来了,方才大家伙还在说起你呢。”
宋知渺被挽住了臂膀,呆愣地被往前带去,直接站进了人堆中:“说、说我什么呀,我估摸着时辰还早,所以路上并未赶急。”
又有一人也凑了上来:“无妨无妨,来了便好,你外出离京许久,大家都许久未见了,念得紧呢。”
宋知渺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们此前压根就没多么熟悉,许久不见怎又突然热情到这地步了。
但围着的人太多,大家好似都是这般模样,她一时间也说不出缘由来,只得顺势融入这般气氛中,弯了眉眼轻声道:“那今日大家可得好生聚聚,的确是许久未见了。”
“可不是吗,你一去这般久,偷摸着与陈小侯爷把事情定下了也不告诉姐妹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宋知渺一怔,惊愣地看向说话的女子:“定了何事?”
另一人笑道:“还能何事,你与陈小侯爷好事将近了吧,几月前不是还不温不火的,怎突然就进展突飞猛进了,使了什么招,可别藏着掖着教教姐妹们呀。”
宋知渺心中警铃大作,压根不知自己极力规避之事怎就突然传成了这样,忙否认道:“没有,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陈小侯爷没有……”
不待她说完,一旁就有人笑着打断她:“别不好意思妙妙,大家都知晓的。”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的神色变得暧昧隐晦,甚至还透着几分像是嘲弄的笑意,看得人很是不舒服。
“知道什么啊,我和他没有定下什么事啊。”
有人惊呼:“这还未定下!”
有人压低声音道:“前几日你不是同陈小侯爷在外……过了夜……都叫人瞧见了,还装什么呢。”
宋知渺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从何听来的谣言,我何曾与他……”
那词她当真不知要如何说出才好,显然此时所有人都认定她已与陈堰在婚前苟且,她不知检点狐媚勾人,却也因此当真攀上了高枝,想必不日就要嫁入广临侯府。
周围众人面色各异,先前拢在面上的善意变得模糊不清,她们有嫉妒有艳羡,也有鄙夷和不屑。
“你可敢说你从未与陈小侯爷去过凝心楼吗?”
原来是那天。
宋知渺应声:“我的确与他去过凝心楼,可是……”
可是那夜她早早就拂袖离去,甚还和陈堰撕破了脸皮,怎可能还留与他过夜。
但这话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