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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开口道:“你说,息哥儿将她养在房里,是为了解闷儿,还是另有安排?”
李嬷嬷素来知晓刘氏与郑衣息之间有几件说不清道不明的官司,当即也不敢多话,只说:“定是世子爷爱慕极了苏小姐,便借着这个哑女睹物思人吧。”
“呵。”刘氏轻笑一声,面沉似水的脸庞里陡然露出几分彻骨的恨意。
“宁远侯府若知晓此事定会心生不悦,我们这个世子爷可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李嬷嬷瞪大了眼眸,只道:“太太的意思是,世子爷是当真瞧上了这个丫鬟?”
“是不是如此,一试便之。”方才的恨意一闪而过,刘氏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今日宁远侯夫人段氏带着嫡三女苏烟柔登了郑国公府的门。
郑老太太盛装打扮后亲自见客,还将称病不出的刘氏唤到了花厅,苏氏也陪同在侧。
段氏与苏氏有几分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便笑着赞了几句苏氏膝下的嫡女与两个庶子,而后便自顾自地与刘氏说起了话。
刘氏的母家伯恩公府是段氏亲妹妹的夫家,故纵然刘氏待段氏不甚热络,可段氏依旧兴致勃勃地与刘氏说话。
苏烟柔也安安静静地坐在段氏身旁,她今日细心妆点过一番,乌黑的鸦发里簪着金镶玉霓凰展翅步摇,一身花缎罗衫,绣边金线揽进流溢春光。
纵使苏氏再不喜欢这个眼高于顶的侯府嫡女,也不得不由衷地赞上一句:当真是好容色。
苏烟柔维持着大面上的礼数,握着杯盏的手却恹恹地不知该放在何处。
说句心里话,郑衣息已比京城大部分的纨绔要好上许多,他非但生的面如冠玉,周身的体魄更是英武挺拔,叫人移不开眼去。
好是好,可与清雅如谪仙的五皇子比起来却落了下乘。
她虽对五皇子情深一片,可宁远侯府与郑国公府的联姻势在必行,她实在违抗不了长辈的命令。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五皇子能求得太后允准,为她们两人赐婚。
苏烟柔思绪纷杂之时,一身玄色窄袖锦袍的郑衣息已遥遥地往花厅走了过来。
他步伐沉稳,身脊如兰。玉石腰佩縋然生响,天边曦光洒落,恰镀着他长身玉立的体态,衬出些得天独厚的俊朗。
苏烟柔有片刻失神,待到郑衣息走进花厅后方才敛回了自己的目光。
郑衣息彬彬有礼地向高堂上的长辈们行礼,而后便立在了刘氏身后。
他不过对段氏行了晚辈礼,对苏烟柔行了同辈礼,并无过分殷切,也无失礼冷待。
段氏心内暗暗点头,与郑老太太说笑了几句后便道:“听闻贵府的内花园造景乃是京中一绝,烟柔在家中和我嚷嚷了好几回,正想亲自去瞧上一瞧呢。”
这话分明是要让郑衣息领着苏烟柔去内花园里散散心的意思,也好让两个小儿女在婚前联络出些情谊。
郑老太太闻歌弦知雅意,忙与郑衣息说:“息哥儿,还不快领苏小姐去内花园瞧瞧景色。”
说完,又吩咐紫鹃:“多让几个婆子跟在后头。”
段氏笑盈盈地瞧了眼郑衣息,怎么瞧怎么顺眼,正欲再与刘氏说笑几句时。
身侧的苏烟柔却贸然出声道:“母亲,昨夜我不慎染了风寒,只怕是不能去内花园里吹风。”
话音甫落。
花厅内霎时鸦雀无声,郑老太太脸上的笑意立时落了下来,眸子里凝着几分不虞之色。
刘氏也再持不了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只饶有兴致地望向了苏烟柔。
段氏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无比,握着锦帕的指节攥得泛起了灰白之意。
倒是苏烟柔一派无畏,郑衣息也不过垂下了眸子,将心内的所有情绪都敛藏在其中。
烟儿正在书房里练字,她如今膝盖上的伤处好了不少,下地走路时也不会再钝钝地发疼。
上一回郑衣息让她写了“大”这个字,如今则要让她学会写“小”这个字。
这两个字笔画虽简单,可对于烟儿来说却不甚容易。
她好不容易写完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便颇为气馁地叹息了一声。
挫败一回,她便再度站直了身子,欲再重写两个“小”字。
正提笔之时,书房的屋门却被人从外头踹了开来,巨大的声响让烟儿浑身一颤。
她扬头朝着屋门的方向望去,却只见一抹玄色的衣角从她眼前掠过。
下一瞬,她已被人掐住了不盈一握的细腰。
丹唇被人重重碾过,那人吻人的力道里盛着野兽般的凶猛强盛,已撬开她的内齿,咬住她的粉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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