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就气,拧着脖子说道:“别同我提他。”
“兄长,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江黎让金珠取来金疮药,拉着江昭坐下,边给他上药边问道:“为何打架?”
“不是打架?”江昭沉声道。
“不是打架是什么?”江黎瞧着他脸上的淤青明明就是打架,还不承认,“你们都是朝中重臣,这样厮打成何体统,小心天子重罚。”
天子这两天心情确实不大好,江昭已经挨罚了,今日早朝后,在御书房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快跪碎了。
“说说吧,到底是为何打架?”江黎再次问道。
“真没打。”江昭道,“谢云舟他怎敢对我动手。”
“那你这脸怎么回事?”
“……跌倒了摔的。”
事情的始末是,江昭气急去打谢云舟,一个没收住,脚滑摔倒了,脸磕在了椅子上,顺带把唇角磕破了。
说起来有些丢人,江昭没细说,只道:“总之就是怪谢云舟。”
谢云舟毕竟跟江昭是同僚,江黎不想因为自己惹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快,“兄长你若是还为和离的事迁怒与他,其实没有必要,我都不在意了,兄长又何必在意。”
“你真不在意?”江昭担忧的还是江黎,少时他对她未曾多好,现在想补给她,想给她最好最好的。
“嗯,不在意。”江黎眉眼弯弯,脸上含笑,“人生这么长,为何要为了一一件不开心的事让自己难过呢,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不是更好。”
江昭听罢点点头,“对,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说到快乐,江昭想起了江藴,下意识的叮咛江黎,“阿藴若是来找你,你记得要小心些。她…她送给你的吃食,不喜欢可以不吃。咱们虽是兄妹,但阿黎,你没必要迁就任何人,做你自己便好。”
江黎回视江昭,重重点头,发髻上的步摇也跟着晃了晃,一张白皙的脸越发莹润好看,“好,我听兄长的。”
江昭伸手摸了摸阿黎的头,像小时一样夸道:“阿黎真乖。”
话音方落,门外传来声音:“阿黎,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何玉卿抬脚迈进屋内,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江昭时倏然顿住,眼睫轻颤着转头看向另一处,轻咳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拎着东西转身便要走。
江黎站起,快走几步来到何玉卿身侧,一把拉住她,“走什么走,一起用午膳。”
何玉卿眼角余光里看到江昭低下头,双手交错搭在身上,那副样子似乎显得很局促,她抿抿唇:“不了,我真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江黎不让她离去,硬是把她拉进了屋内,“你先坐,我去命人端茶水。”
江黎越过江昭时伸脚踢了他一下,随后才离开。
屋内没了其他人,江昭慢慢转头看向何玉卿,见她鬓角有汗,从腰间取出帕子便要为她擦拭,快要触上时,他蓦地顿住,惊醒般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不肖想吗?
为何还要这般情不自禁?
一连反问自己三次,人也显得冷静了不少,压了下纷扰的思绪,他客套问道:“你近日可好?”
瞧着她脸色红润应该还好,就是人又清瘦了些,看着便叫人怪心疼的。
“安好。”何玉卿客气回道,他语气有多生硬,她便有多生硬,手里一直拎着给江黎带来的果子。
“那个重不重?要不要放下?”江昭轻抬下颌问道。
“还好。”何玉卿淡声道。
江昭也不知两人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莫名的心颤了下,他喉结轻滚,“阿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何玉卿慢慢侧眸睨向他,眼眸里流淌着异样,唇角轻扯,又是淡淡一笑,“怎么会。”
“你真不气我?”
“不重要的人有何好气的。”
不重要?
江昭脸上的笑意退下,心底生出一抹酸涩,原来,他是不重要的人。
何玉卿看到他征愣的样子,没忍住开了口:“这不是阿昭哥你希望的吗?”
他确实这般说过,希望何玉卿不要把心思放他身上,他只是不重要的人罢了。
何玉卿红着眸子问他:“你真如此想是吗?”
他回:“是。”
是他自己说他不是重要的那个人,也怪不得她这般讲。可,为何他还是会难过呢?
江昭缓缓站起,脸上的痛意好像瞬间加重了,他轻嘶一声:“我记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何玉卿说什么,他转身离去,脚步隐约有些踉跄,那道挺拔的身影今日似乎颓废了很多,背脊微微弯着,像是庭院里折弯的那株树,隐隐的还透着一抹孤寂感。
他迈出门槛时,没太注意还被绊了下,险些摔倒。
何玉卿见状站起,脚尖微动了下,待江昭回身看她时,她又缓缓坐下,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