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站起,喷出一口血,谢七过来扶他,他摆手,纵身一跃再次坐到马背上。
须臾间,地上的那滩血迹被尘土掩盖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路边浑身颤抖的老人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真怕方才那位爷摔出个什么好歹。
谢云舟后背受了伤,他非但没停,还加快了速度,比平日用时少了一半,马儿停在大门口,他跳下,边跑边对谢七交代:“去准备碗、匕首。”
谢七道:“主子,常太医说了,若要再取血需一日后,不然你会有危险的。”
谢云舟停住,厉声道:“阿黎都快没命了,我哪里还能顾虑自身安危,快去。”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军令。”
谢七不能不听,转身向另一处跑去。
谢云舟跑着进了房间,问道:“阿黎呢,我要先看看她。”
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无人再敢拦谢云舟,金珠道:“在里间。”
谢云舟跟着金珠进去,江黎情形比下午糟糕多了,脸苍白,唇上无血色,眼睑下都是乌青。
谢云舟指着她唇角的红印,问道:“这是什么?”
金珠红着眼睛道:“小姐她……她吐血了。”
吐血?
谢云舟身体一个踉跄,不说她无碍吗?为何也会吐血?
眼下没有常太医,他们也无从探知为何。谢云舟收敛思绪,沉声道:“看谢七来了吗?”
谢七站在门口:“主子,都准备好了。”
谢云舟示意金珠去拿,随后说道:“你们都出去。”
金珠有些担心,“将军要不我留下帮你。”
“不用。”谢云舟道,“出去。”
少倾,房门关上,谢云舟单膝跪在床榻前,伸手摸摸江黎的脸,柔声道:“阿黎,你别怕,我马上便救你。”
江黎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指尖微缩了下。
他勾唇笑起,“等我。”
“嘶”一声,他一把扯开胸前的衣衫,露出泛着绽红的伤口,举起刀子对着胸口插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要虐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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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痛不欲生)
“噗”, 刀子入肉,才止住没多久的血再次流淌出来,谢云舟推进的速度很快, 几乎眨眼的功夫刀子已经没入多一半。
有些伤不是说动作快他便不痛,相反, 那一瞬间的剧烈疼痛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他的身子朝□□了下,险些撞上床榻, 他急忙收力, 稳住了倾斜的身子, 眼角余光里扫了眼床榻上昏迷的人儿, 见她神色又暗了, 握着刀柄的手又朝里推进了些许。
隐约的,他感觉到心尖猛颤了下,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 鼻尖上溢出细密的汗,心跳陡然快了很多,握着刀柄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
每抖一下,心尖便痉挛一次, 每次痉挛都会带来惊涛骇浪般的痛意,那痛像是徒手撕肉活活剥离, 又像是扯着经脉一点点抽出, 生生的让经脉离体, 亦像是剔骨,骨肉分家。
那是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痛, 痛到四肢百骸都忍不住抽搐, 痛到想干脆给自己一刀了结生命。
饶是谢云舟久经沙场, 面对这样的痛, 依然让他双眉皱起,心悸难言。
但,他知晓,他不能失败,阿黎还等着他去救呢。
用力压下心悸,挺直背脊,下一息,他紧抿唇畔,手指并拢,用力朝外一拔,与此同时,他另一手端起碗盏。
血喷射而出,悉数落在了碗盏里,少倾,已经接了半碗盏,血流速变慢,谢云舟见状,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了刀口处,每一次的按压都能让血流快了很多。
可随着按压次数的增多,他脸上的血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整张脸都是煞白的,唇瓣上不知何时咬出了口子,许是失血过多,口子上竟然只能看到丁点的血。
他深邃的眼眸渐渐有些失了神,像是覆了一层氤氲的薄纱,显得氤氲蒙蒙的。
这也是失血过多所致。
窗棂上映出模糊的影,影迹有些浮动,一会儿左晃一下,一会儿右晃一下。
床榻那侧几步外有个铜镜,谢云舟单膝跪在床榻前,半个身子映在了铜镜里,眼眸腥红,墨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脸色白的像鬼一样,唇瓣有个大豁口。
他肩背弧线下垂,身子是少有的佝偻着,衣襟大开,伤口狰狞,血蹭蹭往外冒着。
是一副骇人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