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寡淡的神情,好像伤的不是他自己。
谢七想起了常太医的话,若是再寻不到解药,谢将军怕是真有性命之忧了。
谢七端上茶水,“主子您累了一上午了,喝点水。”
谢云舟昨夜几乎没睡,起初还是睡了会的,只是他梦到了江黎,梦里的江黎冷言冷语训斥他,还说要同荀衍成亲,他从梦中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坐着到天亮,换好衣服后,他便来了铺子这里。
他记得今日江黎的店铺开张,店铺取名,旺记药材行。
除了先购得一批草药低价卖给旺记药材行外,谢云舟还做了一件事,他花钱找人假扮村民去购买草药,所需银两他出。
一来一回,才几日,他便损失了千两,但江黎开心便值得。
“不喝。”谢云舟心里难过的要死,他哪还有心思喝水。
谢七道:“常太医吩咐,主子切记不能太过劳累。”
谢云舟听到常太医的名字才有了反应,接过温水仰头喝下,他眸光一直落在店铺内。
此时荀衍再次走到江黎身侧,拿过了她手里的草药,让她歇息,人太多,江黎姿势不肯,荀衍干脆把草药放一旁,拉上她的手朝里间走去。
谢云舟看到这里便再也不能看下去了,急火攻心,他怕是又要不行了,眼睛倏然闭上。
谢七见状说道:“主子调息,快点调息。”
不适感来的猛烈,即便谢云舟调息,还是吐了血。他这段时日,吐血的次数一日比一日多,人看着也一日比一日憔悴。
谢七一脸愁容,“主子别看了,咱们回吧。”
谢云舟像是找虐似的,执拗道:“不回。”
他要等阿黎出来。
江黎进了里间后便再也没出来,凑巧的是荀衍也没出来,谁也不知他们两人在里间做什么。
有些事眼见还好,若是想的话,更灼心,谢云舟便是如此,他只要想到江黎同荀衍在里间做些什么,便焦躁难安,整个人心神恍惚。
阿黎,别,求你。
里间内的江黎正在记账,何玉卿进来喝了杯水,问她:“怎么只有你自己,荀衍呢?”
江黎道:“他家里有事先走了。”
“我怎么没看到?”何玉卿不解道。
“哦,他从后门走的。”江黎头也不抬的道,“很急的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何玉卿倒是不介意他讲不讲,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在里间做什么呢,心里还窃喜着,谁知什么也没做,人早走了,不免有些许失望。
她啧啧道:“真是无趣啊。”
江黎听出了什么,缓缓抬起头,“阿卿,又乱讲。”
“开玩笑嘛。”何玉卿走近,问道,“怎么样?还有多少草药?够不够卖?”
江黎道:“库存充足,够卖。”
何玉卿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没想到第一天开张生意便这般好。”
江黎含笑道:“是啊,真是太好了。”
“希望以后的生意都会这般好。”何玉卿又喝了口茶水。
“会的。”江黎眼睫轻颤道,“只要咱们努力,肯定会一日比一日好。”
这一忙活到下午,江黎同何玉卿一起走出店铺,看着远处的车子,何玉卿轻咦了一声:“那辆车好像一直在那。”
江黎顺着她手指看过去,淡声道:“许是在等人吧。”
何玉卿点点头,“有可能。”
谁知,第二日又看到了那辆车,不确定马车是一早来的还是昨夜根本没离开,何玉卿想一探究竟被江黎制止,“好了,别打扰到人家歇息。”
何玉卿想想也对,遂放弃了打招呼的决定,同江黎一起进了店铺。
荀衍来得也很早,还带了吃食,打开食盒摆放在桌子上,何玉卿道:“都是阿黎爱吃的,阿衍有心了。”
说完,她轻轻踢了江黎的脚一下,江黎给她递上筷子,“快吃吧。”
何玉卿接过,笑得一脸耐人寻味,“好,我吃。”
金珠银珠在一旁伺候着,脸上也含着笑,她们对何玉卿的说辞很满意,要是小姐真和荀公子在一起,那当真是极好的。
荀衍从未照顾过谁,但照顾江黎时却是很得心应手,好像他做了很多次似的。
饭后,江黎何玉卿在里间喝茶,荀衍走出去,阿川迎上来,低声道:“打探出来了,那辆马车是将军府的。”
“谢云舟?”
“是。”
“他在马车里?”
“是。”
荀衍眼眸微眯,笑得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