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谢云舟冷若冰霜道,“那便去外面跪着。”
“认错还是跪着你自己选?”他道。
外面天色已然全黑,除了廊下笼灯映着光,庭院其他地方都是黑的,院中有未化的冰。
“我若什么都不选呢?”江黎问道。
“你——”谢云舟眼眸微眯,缓缓低头,“你再说一遍?”
“我若都不选呢?”江黎问道,“你要将我如何?”
江黎想好了,她若是借此机会离开谢府也是可以的。
谢云舟冷声道:“休——妻。”
“……”江黎顿住。
江黎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休妻,与女子来说,那便是天塌,如家族来说,那便是耻辱。
她在谢家多年,恪守本分,最后却落得被休,江黎不甘心。
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兄长,还有未出世的侄儿,她不能让他们蒙羞。
她是想离开谢家,但不能被休离开。
沉默许久,她道:“好,我去跪。”
今夜天公不作美,谁知下起了雪,大雪纷飞,染白了整个庭院。
江黎跪在院中,落了一身的雪,手指、膝盖被冻得生疼,她双眉一直皱着从未松开。
须臾,雪被风吹散,落进了她衣襟里,雪化落下一片水渍,风吹过,成了冰。
冻彻心扉般的凉再次袭来。
金珠银珠跪在地上一直求着,“将军,不是夫人的错,是大夫人自己摔的,我家夫人没有推她。”
“是啊,请将军明察,我家夫人什么都没做。”
“金珠银珠,”江黎背对她们道,“别说了。”
谢七道:“主子,要不要再查查?”
谢云舟沉声问道:“你也认为母亲会诓骗与我?”
“这?”谢七不知该如何作答,“老夫人……应该不会。”
“那你觉得大嫂会?”
“……”谢七更是无言。
江黎听着他们对话,唇角轻扯,自嘲笑笑,是啊,都不会,只有她会。
又一阵强风吹来,谢云舟见江黎身子晃了晃,不知为何心蓦地颤了下,他缓步走至江黎面前,居高临下端详着她,问道:“你可知错?”
江黎连看都不愿看他,目光直视前方,黑暗里,她嘴角轻勾,一字一顿道:
“我错了。”
“错在,识人不清。”有眼无珠。
作者有话说:
老婆们别气,会有狗儿子跪的那天。
来点营养液,助力阿黎离开狗儿子。
他不配
王素菊得知江黎被罚跪别提多开心了,早饭多喝了一碗莲子羹,后又从婢女冬梅那里得知才罚跪了半盏茶的功夫,气得把手里的茶盏扔到了地上。
那几日时不时听到她的哀嚎声,说太疼了,不想活了。
谢老夫人对王素菊也是真的疼爱,派周嬷嬷送去了最好的疗伤药,说是从别处求来的,治疗腰伤最是管用。
药到了,人也到了,谢老夫人隔三差五去看一眼,言语间甚是关怀。
“你好好养着吧,想吃什么叫小厨房去做。”
王素菊帕巾掩面抽抽噎噎道:“母亲你说我不会残了吧?大爷外出办差也不在燕京城,我连说掏心窝子话的人都没有。”
大爷说的是谢家长子,谢云权。
谢老夫人道:“你且放宽心好好养着,等权儿回来让他同你回趟王家。”
“真的?”王素菊放下手,帕巾下的白皙脸颊连个泪花也看不到,方才明显是假哭。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听到可以回娘家,心底雀跃不已,“母亲说的可当真?”
“我何时诓过你。”谢老夫人道。
王素菊笑得很是灿烂,嘴里说着甜言蜜语,“还是母亲对儿媳最好,要是这个家没有母亲,儿媳怕是也待不下去了。”
谢老夫人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当即发话:“你回娘家要带的东西我会命周嬷嬷备好,你啊,其他都不好想,赶快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王素菊道:“儿媳知晓了。”
等谢老夫人走了后,王素菊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坐起,一动不动躺了半晌,可累死她了。
接过冬梅递上的茶水,她仰头喝了一口,边吃蜜饯边道:“将军呢?”
冬梅回道:“将军去了宫里。”
王素菊道,“晚膳前你去门口守着,见到将军给我使劲哭,那个小蹄子连半个时辰都没跪到,我不能这么算了。”
冬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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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舟近几日都很忙,邻国月国送来投降书,不日使者便会赶到燕京城,天子属意命他去迎。
这几日他都在忙活这件事。
稍有空闲还要往军营跑,操练之事不能耽搁,兵强国才能强,这是他多年征战得出的结果。
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