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率先挂了电话。
温淮期站在原地,嚼了一圈对方的这句话,想到了岑观早晨说的「盛西浔看上的人」,莫名其妙涌上了一股危机感。
盛西浔都顾不上把软件里色魔删了,点开和自己匹配最高的那个bubul,正准备说点什么,对方就发了一个爱心。
盛决站在一边听得宛如坐过山车,也没打算提醒盛西浔。
心想钻木取火的人没点耐心怎么能点燃被暴雨泡过的木头。
他扬了扬眉,问盛西浔:“网恋?这男的不发照片不靠谱吧,以为自己是英俊的德牧吗?”
盛西浔态度很差:“你管得着吗?!”
盛决很是无辜,心想你生气为什么吼我。
那边的温淮期走回宿舍的时候翻通讯录找到了的岑观的账号,问了对方在哪里后,抱着一桶爆米花去了艺术系的设计楼。
岑观还在教室踩缝纫机,震惊地看着放在自己桌上的爆米花,问来人:“你疯了吗?”
温淮期把手机递给他,软件粉红得岑观一眼就看出是什么了。
青年天生眉眼温柔,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温淮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声音不沾半点温柔,甚至还有点冷,低声问:“他这个软件的id是什么?”
岑观收到温淮期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高一的时候他和温淮期同班, 印象里加微信是因为班上采购什么东西需要交班费。
温淮期在老师眼里是正直的好学生,不仅是班级微信群群主,还是搞这些活动的财务。
他和温淮期仅有的交集也就是转账交钱。
岑观到现在还记得温淮期一开始连好友都不肯加, 恨不得在群里直接放自己的收款码, 最后还是在老师要求下不情愿地撤回的。
收款到买完东西退款都精确到几毛钱的人……实在是在岑观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严谨、精明,然后长了一张这么有欺骗性的温柔脸, 现在有求于人还这么咄咄逼人,岑观都想拍下来让盛西浔看看。
你到底滤镜多重啊?
这种货色有什么弱小无助可怜病弱的,只是天生面色苍白,搞不好他能把你扛走。
岑观停下了缝纫机, 微微抬眼,问:“报酬呢?”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特大筒爆米花,越看越觉得眼熟,很想岑澜泉刚才发在朋友圈买一送一的那个。
温淮期背着电脑, 站在缝纫机对面,点了点头说:“你开个价。”
岑观也没不着急, 周围都是好奇看热闹的同学。
他们专业本来女生就多,岑观和大家关系也不错, 这个时候大家的眼神实在火热,岑观对温淮期说:“出去说。”
他们走到了设计了不太规则的天台边。
服装设计的楼和盛西浔这种纯艺的不是一栋,中间有一条红色连廊。
外面风很大,岑观套上了外套的帽子, 问:“你要他的id干什么?”
他问完又懒得听答案, 觉得现在问意义不大, 又说:“你能出多少?”
温淮期站在离他一臂远的距离, 以前岑观就没觉得这个人跟同性恋沾边。
说实话温淮期也不太像个异性恋。
他欲望很深重, 在同龄人里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都仿佛负重前行, 但这个欲望和爱情无关。
更接近于向上的野心。
岑观和他没什么接触,大部分来自其他人闲聊提起。
男生会提,女生会提,拼凑起来的温淮期是温柔脸的刻薄杂草,趋利避害。
现在夜风冷冷,身材单薄的青年穿得也不算很多,廊灯昏黄,眼神落在手机上,反问:“你要多少?”
岑观:“一万。”
温淮期点头,“我银行卡转给你。”
岑观:“十万呢?”
他有种自己好像是结婚前不让新郎进门的那种npc,顿时恶寒,心想盛西浔你小子居然还挺会钓的。
钓了个落雪的火山上来。
他也不知道温淮期到底有多少,倒是听岑澜泉说温淮期做外包很赚钱。
不过想到高中听说的对方家境,岑观觉得对方要填的是个无底洞,要说有很多也不尽然。
没想到温淮期仍然说了一句好。
岑观:“我认真的啊,不是开玩笑的。”
温淮期直接把转账页面递了过来,让岑观输卡号。
岑观也没客气,真的输了。
凭证温淮期发给了岑观,岑观内心很是震撼,心想完了。
这是来真的。
什么剧情啊,穷小子爱上富家女?但随随便便逃得出十万的算什么穷小子。
我以前跟着亲妈卖鱼一年也没几万块啊。
但十万对盛西浔的家境顶多洒洒水,岑观唉了一声,点开软件,把盛西浔的id发给了温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