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也笑:“那真谢谢你。我坐六点半去h市的车。”
林奢译点头:“正好我也同一班,顺路。”
两人一路上了车,便就选并排的座位坐在了一起。
男人自我介绍说叫袁赋,他双手托着怀里的崽儿,让他喊林奢译“哥哥”。小孩打个哈欠,袁赋从大背包里拿出小毛毯给他铺了柔软的一层,哄他睡觉。
同班车里的人注意到有孩子,配合地降低了说话的声音。
袁赋半站起身,挨个地向大家道谢,谢了一圈。
林奢译轻声说:“你要累了,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抱会。”他其实对于自个的身份还有些羞怯,只说:“我还挺会照顾孩子的。”
车行到半途时,林奢译收到了施妤的回复。
施妤约了阳霁和知遥,三个人正趁着新年的第一天去爬山祈福,求个好彩头。她在半山腰,据说是特别灵验的寺庙上香,五炷粗香燃起,渺渺烟雾随着风,直往天上飘。
她给林奢译回了张照片,笑说:“也帮你求了一炷。”
不过她没说求得什么。
照片里只拍了知遥的身影。新年新气象,小姑娘穿着一身新衣服,戴了施妤送给她的牛角帽。她两手也比划出牛角的模样,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林奢译有点遗憾,但还是夸说:“帽子很可爱。”
他知道施妤还给自个买了一顶类似的大人同款,她这次出来肯定也戴了吧。他不仅不会是第一个看见她戴可爱帽子的人,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她戴帽子时的可爱样子。
林奢译一时有点气闷,他点了点施妤的头像。
lsy 拍了拍施妤,并对她说:辛苦了。
施妤回:不辛苦,玩得可开心呢。
林奢译不由望一眼车窗外。
h市经济并不算发达,主要还依靠农耕。隆冬时节,目及之处便只有一片一片枯败的田地,简直是他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按息了手机,试图闭目养神。但他的心从来不由他掌控,思绪翻来覆去地,始终都在围着施妤打转。他想起了两人最初相见时,施妤的回避和拘谨,再到后来两人的牵手,施妤对他所展露的笑容。
只要他学着克制和忍耐,努力扮演出她所喜欢的样子,这种幸福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邻座的袁赋说了句:“在笑什么?”
林奢译回神,睁开了眼。
袁赋怕打扰了孩子睡觉,只敢小声地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睡着,做了美梦,笑得这么开心。”
他只是在想施妤。
林奢译微有点脸红,承认说:“不是做梦。但是真得很开心。”他握紧了手里的手机,都不舍得放进背包里,万一施妤又给他发消息怎么办。
袁赋懂了,哀叹一声:“我也好想孩子他妈啊!”
等汽车驶入h市的地界时。
施妤三人千辛万苦地,也成功爬上到了山顶的凉亭。
一览众小,此处风光独好,她吹了会儿风,散散热,又给林奢译拍了一张照片。冬日稀薄的日光中,整座s市似乎笼罩了一层薄雾,朦胧得看不真切,近浓远淡,宛如一幅水墨画。
施妤拍了拍 lsy。
施妤:等你回来。
林奢译这下半分睡意也没了。
他停在聊天对话框,反反复复地纠结和编辑。等到司机开了车喇叭,提醒说,要大家收拾好行李,汽车要到站了。他匆忙间,最后干巴巴地发出一个“好”字。
从西客站到第二女子监狱,并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中间需要换乘,在长达两小时的路途中,越向女子监狱开,沿途风景也愈发空旷和荒凉,待到站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拉了高压线的警戒围墙,和冰冷无情的大铁门。
在祝沁澜被判刑入狱之后,林奢译只见了她两面。
一次在他妈刚入狱时,她的精神状况极不稳定,她分不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是林笃译,还是林奢译,她时而脉脉温情,时而发疯地辱骂、嘲讽。
经司法程序的鉴定,在她拿刀捅向林爸,直到警察登门时,她都具备着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她是故意要杀死林爸。
一次是林奢译决意要去s市,找施妤的时候,他来和祝沁澜告别。
祝沁澜的情绪缓和一些,她面对着和林笃译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容,尚能平静地和他面对地坐一坐。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的胳膊上,是抓伤不愈留下的疮疤。
有生以来,她难得温柔地喊了儿子的名字:“奢译。”
她轻笑出声,缱绻地说话,更是一个她此生摆脱不掉了的诅咒:“靠近施妤,然后你终究会像我一样,彻底地,毁了她。”
第26章
由监狱的大铁门起, 左右各延伸而出一道高立灰墙,墙顶是碎玻璃和卷状的高压电网,彻底将内外隔绝起来了。
门口有站岗的警卫。
林奢译稍走近了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