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离谱!
眼下琉璃坊造出来了玻璃,别说玻璃是个好东西,就算它是个破铜烂铁,一点价值都没有,只要正宁帝喜欢,总归会有人去用自己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去观察这破铜烂铁上的优点,然后将它夸出朵花来。其他没有这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的人,也会看在正宁帝的情面上买上一两面。
这又不是什么朝堂正事,帝王也是人,有点小爱好多正常。
萧景曜不过随口一说,听了公孙瑾这话,脸上又是一阵无奈,只得叹道:“是我的谦辞,我知道这是暴利。”
萧景曜上辈子的某段历史中,威尼斯国王送给法国王后的那面小镜子,价值15万法郎。现在大齐也有了镜子,一开始,镜子的价格绝对不可能低。
这是玻璃镜的排面!
到将军府后,顾希夷对玻璃镜爱不释手,凑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各种死亡角度都尝试了一遍,最终双手捧着脸,眉眼弯弯地看着萧景曜,“我果然生得特别好看!”
萧景曜不由失笑,却也无法否认这点,从善如流点头道:“确实。”
顾希夷眨眨眼,往萧景曜身边靠了靠,“你真这么觉得?”
萧景曜指了指镜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又不瞎。”
顾希夷乐得咯咯笑,萧景曜静静地看着她笑闹,等到她笑完了,看到自己衣裳上的碎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火速拍掉。正襟危坐看向萧景曜。
萧景曜从衣襟里掏出手帕递给顾希夷,想着顾希夷在围场时的表现,有些惋惜,“来京城,放下征战沙场的梦想,会不会觉得遗憾?”
顾希夷惊讶地瞪大眼睛,眼中明显映出萧景曜的倒影。
过了一会儿,顾希夷才说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确实想像我娘那样,驰骋沙场,以女子之身,建不世之伟业,成为天下女子向往的对象。不过京城也挺好,我没有什么委屈的。”
“爹娘和哥哥们不是喜欢征战沙场,而是想要保护百姓。现在边疆战事停歇,哥哥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不已。我和爹娘他们一起回京,心中很高兴,并无遗憾。”
战事起就意味着要死人。不管怎么样,苦的都是百姓。顾希夷同萧景曜年岁相仿,面上瞧着像是无忧无虑的富家少女,实则内心坚定,更是有着远超同龄女郎的成熟与远见。
和萧景曜正好有不少共同语言。
闻弦歌而知雅意,萧景曜只是起了个头,顾希夷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止戈为武,现在兵戈已停,也不需要另一位女将军了。京城很好,繁华富庶,远胜边疆。陛下待我极好,给我的待遇堪比县主,本朝又不像前朝那般,将女子拘在家中。我若是想要跑马,有的是去处,能有什么遗憾?”
萧景曜轻笑一声,“姑娘心宽,甚好。”
顾希夷心血来潮,拿着镜子坐在萧景曜旁边,而后往两人面前一举,镜子里面瞬间就清晰地映出两张得天独厚的脸,女子明艳动人,男子皎若明月,真真儿一对璧人。
顾希夷都不由愣了一下,而后抿嘴偷笑。
京城权贵消息最为灵通,知道正宁帝现在很是喜欢一个叫玻璃镜那个东西,只可惜琉璃坊要到年后才开始卖玻璃,大家心下即便就跟猫抓似的,恨不得立马就到年后,好让大家去看看这个玻璃镜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听着像是镜子,怎么,它再怎么比铜镜好,也不至于踩着铜镜吹嘘说自己能照得人纤毫毕现。
现在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正宁帝给提起来了,只恨时间过得不够快,还没到年后,他们倒是要看看,玻璃镜能有什么稀奇之处。
结果他们还没等到年后,就收到消息,说是顾将军府和公孙府都有玻璃镜了。
一打听,萧景曜,怎么又是你?
一次赏别庄和银子,一次赏金子和珊瑚树,现在又来赏一次玻璃。你是正宁帝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会揣摩正宁帝的心思?
萧景曜心说明明是正宁帝两次奖赏分三次发放,自己这仇恨拉得真冤!
谁让之前萧景曜问正宁帝讨赏时,玻璃镜的背面还没做好呢。能照人的那一面不好收拾,背面能不弄得精致点?这才是能体现出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地方。
所以一耽搁,又过了六七天,工部的匠人们才将做好的玻璃镜送到萧景曜府上,又给萧景曜拉了一大波仇恨。
过年正是走亲戚的好日子,京城中的官员,拐上几个弯就能攀上亲戚。眼下大伙儿都对玻璃镜好奇,听说公孙府和顾将军府都有玻璃镜,这些人哪里还坐得住,赶紧收拾好了东西,给这两家递上拜帖,先看看玻璃镜是否如传言的那般神乎其神。
萧景曜也琢磨出正宁帝的意思来了,当即就是一乐。正宁帝的商业手段也不错啊,还知道提前预热设置悬念引人好奇呢。
瞧瞧这一手,只怕等年后,琉璃坊产业一开门,就要爆订单。
权贵们已经富贵到了顶点,他们还缺什么?缺的就是这个独一份的体面。
有人去公孙府和顾府看到玻璃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