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宋令枝唇角挽起:“无事,我上去了。”
披风掠过台矶,少顷,宋令枝的身影自烛光中离开,步入沉沉夜色中。
……
弗洛安王宫。
廊檐下一众宫人手持戳灯,垂手侍立。殿中仙乐飘飘,不时有笑声传出。
满宫上下红灯笼悬挂,彩灯灼目。
王后一改往日的素净,一身绯红牡丹花纹绣花百蝶裙,这么多年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王后身子早就亏空。
只这些日子瞧着,气色却是好上许多。
她挽着魏子渊的手,目光在魏子渊脸上细细端详,怎么瞧也瞧不够。
那双瘦弱纤细的手指轻抚过魏子渊眉眼,王后双目垂泪,声音哽塞:“母后不是在做梦罢?我的孩儿真的回来了?”
魏子渊低头,任由王后揉搓。
公主在一旁抿唇,佯装不乐:“母后,你重重打他手心十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身后站着的宫人忍不住捂唇笑:“公主还是这么会说笑。”
王后笑睨公主一眼:“别胡说,你哥哥回来了,母后不知道有多高兴。”
魏子渊不冷不淡:“打我母后的手心还会疼,公主不若自己打自己,若是打红了手背,再让母后瞧便是。”
公主恼羞成怒,挽着王后的手告状:“母后,你看他!又欺负我!”
王后笑得温柔,一手挽着公主,一手挽着魏子渊:“你和你哥哥都是母后的心头肉,母后哪里舍得打你们?只是今日是你哥哥的好日子,你可莫要添乱。”
公主转过头,小小翻了下白眼:“我才不和他计较,我找宋姐姐顽去。”
宫中丝竹悦耳,宫人调桌安椅,舞姬拨弄琴弦。
魏子渊驻足眺望,宫门口秋霖脉脉,不见宋令枝的身影,他双眉稍拢,不知为何,心中掠过几分不安。
魏子渊沉声:“……枝枝呢?”
公主亦是踮脚张眸眺望:“许是在路上耽搁了,雨天路滑,车夫行慢些,也是常有的事。”
合情合理,挑不出半点错处。
魏子渊压下心底不安,目光从宫门口收回。
褥设芙蓉,金窗珠槛。
酒过三巡,宋令枝迟迟不曾出现,魏子渊双眉紧皱,心中那股不安更甚。
穿过衣裙翩跹的宫人,魏子渊行至公主案前:“你今夜可曾见过枝枝?”
公主摇摇头,兀自纳闷:“我也正奇怪呢,便是雨天路不好走,可如今都开宴了,宋姐姐怎么可能还没到。”
她扬起头,一双绿宝石眼睛缀满烛光,公主难得同魏子渊站在同一阵营。
“二哥,要不我找人出宫瞧瞧罢?别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甫落,身前的魏子渊忽然转首,大跨步朝宫门口走去:“备车,我要出宫。”
公主惊讶瞪圆一双眼珠子,急匆匆提裙追上去:“哥哥,你不能走。”
弗洛安王今夜宴请八方来客,周边小国都相继派了使臣赴宴。如若魏子渊不在宴上,兴许明日流言蜚语就该传遍南海。
公主张开双臂,强势挡住魏子渊的去路。
魏子渊阴沉着一张脸:“别挡道。”
公主扬着脑袋,半步也不肯退让:“不行,你今夜断不能走,你若是不放心宫人,我替你去便是。”
魏子渊冷声:“不用。”
他步履极快,健步如飞,身影越过公主,穿过幽深晦暗的乌木长廊。
檐角下雨声如注,魏子渊自宫人手中接过油纸伞,踏下台阶的一刹那。
倏然,身后传来公主气喘吁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