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的。
但既然答应了他,起码要把这半小时捱过去。
林循在床沿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慢步走到窗边,轻轻地拉开了遮光窗帘。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果然开始下了。
林循推开玻璃窗,微凉的空气裹挟着潮湿的雨汽扑面而来。
她缓慢地伸出手去。
冰冰凉凉的雨丝在她指尖汇聚,凝成溪流往下淌。
空气里有熟稔的烟火气。
南漓和昼山一样是个很大的城市,房价昂贵,生存不易。
她在这里待了人生中最孤立无援的四年。
这样冬日的雨夜,她独自一人渡过很多很多次。
有时候是在图书馆赶被她耽误了的功课;
有时候是骑着电动车送外卖;
也有时候大雨天拉着借来的三轮车,把一箱箱盖着塑料布的袜裤、发卡、t恤往仓库里运。
她从来没有空驻足去观赏这亘古不变的雨夜。
也没机会停留着听雨声。
更从未听人笃定地相告——
“我爱你,也是常态。”
十多年里因为不安而动荡的心跳像是得到了最后的解药,所有曾经压垮过她的、不甘的、无奈的郁气在胸腔里慢慢平复。
她收回手,徐徐关上窗,雨声被隔绝在外的刹那,刚刚激荡的冲动尽数化为坚定。
真没什么好考虑的。
林循慢慢笑起来。
她看了眼床头柜的时钟,还有十分钟。
不想等了。
她拿出手机,给汤欢发了条消息,而后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可还不等到门口,门却被敲响。
林循心有所感,拉开房门。
下一秒,头顶所有的灯光被人一寸寸遮挡。
熟悉的气息覆盖过来。
他无比强势地将她摁在门后,一只手绕到她颈后迫使她仰起头,滚烫的吻不容拒绝地落下来。
林循无奈又顺从地踮起脚尖,勾上他脖颈,尽自己所能热烈回应着。
呼吸被他占据。
心跳亦被他掌握。
许久许久之后。
他才终于错开她的唇,用力咬了口她下巴,撩起眼皮与她“对视”。
那双浅色的瞳眸里,倒映出她尖窄而泛红的面孔。
他的眉梢亦泛着红。
低哑的嗓音伴随着克制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