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持刀较劲。
班馥到底体弱,又还发着高烧,沈明珠的刀扎下去,有些歪,正刺中她的肩膀。
沈明珠得手了一次,笑得更加阴狠,再一次抽刀要向班馥扎去,班馥实在无力,正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钝痛,下一刻,只听“砰”地一声,沈明珠头上淌下汩汩鲜血。
她瞪大着眼睛,歪倒在地。
浮香手里的烛台脱力掉落,她的人也跟着软倒下去。
班馥爬到她身边,将人抱起,浮香撑着的那口气似终于泄了,眼里含着泪,笑着说:“姑娘,我……我不欠你的了……”
班馥的眼泪一颗急过一颗,她摸到浮香后脑勺一摊的血迹,哽咽地说道:“傻丫头,我从未想过要你还……你别怕,我、我会让殿下救你的……”
浮香笑了笑,自知根本就来不及了。她颤抖着去拉班馥的手,轻声说:“姑娘,求你,帮我看顾弟弟……我终是……看不到他长大了……”
眼角泪水滑落,她的手也渐渐松软无力地垂下去。
班馥恸哭。
破庙的门被踹开,元君白的身影出现在逆光之中。
他看了一眼庙内情况,大约也猜到了几分。
他慢慢走过去,将班馥紧紧拽住浮香的人掰开,帮她将人托放在地,命人将浮香的遗体带回陈国,好生安葬。
“殿下,我……”
班馥欲解释,元君白却只将失而复得的人紧紧抱入怀中,低声道:“我知道,没事了,我在。”
班馥靠在他怀中,沉重的眼皮渐渐闭上,恍惚间只听到元君白惊慌失措地唤她。
“娘娘气血亏空得厉害,若是下官所料没错,应是强行解蛊造成的。如今蛊毒已深入心脉,怕是能尝试的机会不多,必须一击必胜。只是……至今仍不知制蛊的血引是何物……这……”
杨太医的话隔着珠帘不甚清晰地传入内。
许是元君白脸色过于难看,他跪地正欲请罪,一道女子虚弱的嗓音恰时响起:“殿下,我知道血引是何物,可以一试。”
元君白掀帘疾步走进来,见她要起身,连忙将人按住,嘱咐她别乱动。
班馥浅浅一笑,在元君白的示意下,伸手给杨太医再次把脉,见他把完脉象依旧眉头紧锁,连额头都忍不住渗出了细汗,便知元君白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杨太医,我报一个方子给您,烦劳您斟酌一下是否可行。”
实则班馥最后一次试验之时,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这个蛊虫如此特殊,靠近元君白时才能被安抚,血引之一自然是用他的鲜血,可是光这样还不够,还需要她自己的心头之血,两方融合,再配合她再自己身上试验出的引蛊药方,才能见效。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杨太医,他匆匆写下了班馥念出的药方,来回踱步,想了片刻,竟十分激动,道:“此法兴许可行!但娘娘身子虚弱,若要保万无一失,行此法之行还需含一颗人参片吊气,下官再同步施针!”
元君白见他已不复方才颓丧之态,斗志昂扬,又兼之十分信任他的医术,便让他下去准备。
待人都走了,元君白便坐在床边,握住班馥微凉的手,摩挲她手腕上的道道伤痕,半晌没有说话。因他低垂着眼睑,班馥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颇有些忐忑:“……殿下?”
元君白声音低落,似藏着莫大的悔恨:“若我早些找到你……”
班馥牵住他的手摇了摇,柔声道:“我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上天垂怜,殿下无须自责。殿下没有怪我擅作决定,自行跟人回了陈国,已是对我最大的温柔了。”
“出息。”
元君白原想敲敲她的脑袋,但手伸出去,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顿了顿,改为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颊,人低下头去,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下,低声道:“你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他们所在之处,乃是陈国边境处的一处府衙。
战事方歇,尚有大量的事务需要元君白处理,但他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直至她再次熟睡过去,这才去了议事厅。
夜半,班馥在一声雷鸣之声中乍醒,还未坐起来,身边就有一双有力的手探过来将她抱住,安抚一般拍了拍:“无事,只是下雨了。”
班馥急声道:“下雨,那殿下你……”
“已经很久未发作了,别担心。”元君白的声音沉稳,渐渐让班馥急促跳动的心平缓下来,“你许久未进食了?可要用点?”
班馥看了一眼外头黑沉沉的夜色,想了想,还是道:“算了,明日再吃罢,不必麻烦他们了。”
一阵窸窣之声,元君白竟披衣重新坐了起来,班馥连忙将人扯住:“殿下,去哪里?”
元君白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第68章 终章
◎她是他的万家灯火,是他唯一的星光。◎
班馥等了好一会儿, 始终不见元君白回来。
她实在耐不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