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长可有何解?”
道长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燕无畏又问:“道长来自何方?”
“贫道来自金沽山青宝观,道号松鹤。”松鹤一说完,便作揖道,“这便告退了。”
燕无畏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松鹤便甩起拂尘,佯佯远去了。
那厢的燕无畏却是愁眉深锁,陷入了沉思。嘉月觑了他一眼,慢慢地开了口,“皇上,依臣妾看,这就是个不着调的道士,您大可不放在心上。”
“是吗?”他回想起自己登基以来,腿上的痹症便日益严重,明明自己还正当壮年,却被疾病缠得痛不欲生。这是不是寓意着什么?
还有方才那句箴言,令人不得不多想。
他知道嘉月向来聪敏,或许听出了什么玄机,于是道,“皇后可听出什么了,这里没有旁人,你只管说来。”
既然那道士明明白白只道说给他一人听,嘉月当然要装糊涂,“不过是些大逆不道的话,臣妾也没有细听……”
燕无畏却觉得道士意有所指,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让他暗暗心惊,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渊阁……”内阁设于从渊殿东侧,莫非是指郦首辅有不臣之心?
这一点,在他与内阁的斗争之中,无疑已经得到验证,只是以他目前,尚无法撼动他的地位罢了。
历代以来,内阁首辅不轻易罢免,再说他又得前朝皇帝赐下十样锦,要动他,更是难上加难。
他又在心里默念了上一句,星河反坠话期近……顾星河!难道他也有谋反之心?
看来他得寻个由头,把他调到别的职位去。
那他如今身边,还有可用之人吗?他不禁想起了那两个重字,第一句是重月……
他目光扫向一旁的皇后,只见她以袖掩嘴,扭过头去,悄悄地打着哈欠,眼皮子似乎也恹恹的,好像又犯了春困。
第二句是……魏邵!他一想到这,登时如茅塞顿开,眼前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声音雀跃得微微颤抖,“这道长果然有些功夫。”
嘉月懵懵地投来目光,“皇上为何这么说?”
燕无畏爱怜地捏了捏她颊边的嫩肉,温柔说道,“嘉月,朕心仪于你,此生不负。”
嘉月捂了捂燥热无比的脸庞,瓮声瓮气道:“皇上,青天白日的,您说什么呢……”
燕无畏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嘉月向他一个抛去欲语还休的眼神,心里却是暗暗佩服魏邵到底从何寻来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竟把燕无畏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地会他一会才是。
第十七章
燕无畏自回宫,便按松鹤真人的药方炼成丹药,服用了一程子,不仅不再复发,且精神抖擞,胜似少年。
于是在这几个月里,他大马金刀地整顿朝堂,一是顾星河贬为二品銮仪卫,二是魏邵接管了领侍卫内大臣一职,兼任内务及翰林掌院,从而与郦延良分庭抗礼,逐渐趋于三足鼎立的局面。
然而无论他如何励精图治,魏邵只是乡野出身的新贵,他们与其他朝臣的关系都不如郦延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与首辅对抗仍是成了僵局。
他一时气得头痛,又听从嘉月的进劝,让人从金沽山寻到了松鹤真人。他依着松鹤真人的“天机”指引,从此沉迷起炼丹续命,以此来逃避前朝的一盘乱局。
丹丸能令他短暂地消却心田的阴郁之气,一时昏昏沉沉,提不起斗志,又呕起气来,朝会也罢去了,内务大权也交到了魏邵手中。
这个从金沽山而来的松鹤真人也摇身一变,成了国师。
却说这松鹤倒也并非等闲之辈,虽在青宝观修道不假,然而却极擅长刚柔并济的策略,而魏邵在松奉县之时,一次因缘巧合,结识到了此人。那时魏邵便觉得这人可堪大用,奈何他并不愿归俗。
他倒非“为而不争,利而不害”之人,相反,他有自己的宏图大计。
魏邵不动声色,却暗暗记下此人,早在御驾还未动身之际,便已传书,暗中托付他前来阻拦圣驾,至于他为何如此,当然是对皇后一表忠心了。
那夜,皇后蓦然潜入了他的大帐,为了拉拢他,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牺牲色?相诱他,她把头靠过来时,他尚没回过神来,便觉察到手心被一双柔软的手刮摩而过,接着一个硬?物抵在他的掌心。
他眼里看得到她脸上浅浅的绒毛,脑海里登时像塞满了棉花,迟怔怔的定在那里。
在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他这才摊开早已麻痹的掌心,上面是折叠成方块的一张纸,边缘被潮意微微晕开。
他指尖哆嗦,拨弄了两次才展开纸片,上面只是简短的几句,“君有痹症,若献良方,必得重用。”
字体歪歪扭扭,纸张也是最为普通的纸。她果然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