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就好好过日子,好么?我会忘了周三公子,你也不要再介意这桩事,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褚昉心头忽拂过一缕清风,驱散了阴云,一时朗月入怀。
他伸手揽过妻子,轻轻抚触着她的头发,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丝柳暗花明的快·慰,应了句:“听你的。”
陆鸢轻嗯了声,道句“睡吧”,翻离褚昉怀抱,像往常一样面朝里侧。
褚昉眉心微蹙,却并没强迫妻子,她既已决定忘了周玘,他总该给她些时间。
许是心神安宁的缘故,褚昉很快入了睡梦。
听到他熟睡的酣声,陆鸢稍稍吁了一口气,他方才,对她的话信了几分?真的不会再记恨周玘吗?
···
从长安至嵩岳仅有三日马程,适逢春日,陆家两个小郎子闹着要去送小叔叔,陆鸢也有意让两个侄儿去书院见识一番,遂没拒绝。
临出发,陆鸢又朝妹妹看了眼,虽什么话都没说,但陆鹭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会意地点点头。
她会在家等着元诺哥哥的消息,等他一醒来,就给姐姐递信。
送走陆鸢一行,陆鹭直奔周家。
周玘下半晌醒来,看见陆鹭守在旁边,下意识四下环顾,见除了韩、尹两位大夫,还有两个面生的御医,心知约是长公主派来的,冲那二人略略颔首施礼,道句辛劳。
几位大夫又一番切脉后,嘱咐多加休息便散了去,两位御医临走还颇有深意地看了看陆鹭。
周玘察觉他二人目光,也朝陆鹭看了眼,认真解释说:“她自小跟着我玩耍,如我亲妹一般。”
其中一位御医忙笑着回应:“难怪难怪,这位姑娘这几日总来探望,其心可悯。”
待送走御医,房内没了多余的人,陆鹭搬个杌子坐在周玘跟前,先是询问了一番,确定他已无碍才问道:“你跟那两个老头说那么多做什么?就让他们以为我要嫁你,好叫那什么华阳县主死心!”
周玘轻笑一声,“你是大姑娘了,又有婚约,怎能随便担这样的名声?不过,他们想必也不会信,只当我此地无银三百两,怕是还要牵连你,你提前与那贺小将说一声,莫叫他误会你。”
陆鹭偏头哼一声,“我才不怕呢。”
周玘微微笑了下,默了少顷,又问:“你姐姐这几日,过得如何?”
“姐姐特别担心你,都怪安国公那个讨厌鬼,要不然姐姐一定会来看你!”陆鹭提起褚昉就一肚子气。
周玘摇头:“我是问,安国公有没有为难你姐姐?”
“什么意思?他好端端地为何为难我姐姐,他敢为难我姐姐,我就去告御状!”
周玘看陆鹭反应,猜想陆鸢应该没事,心下一松,这才说:“你以后在安国公面前,别再维护与我,有些事情,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至少,从他说出陆鸢视他如兄长的时候,已经知晓他和陆鸢前缘匪浅。
陆鹭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周玘话中所指,一时慌神,“他知道我姐姐喜欢的是你?那他……”
后半截话将出口,想起姐姐交待,陆鹭又咽了回去,只骂了句:“真是个王八蛋!”
周玘却没说话,微垂着眼皮似有所忖。
“元诺哥哥,那现在怎么办?他会不会虐待我姐姐,然后再找你麻烦?”陆鹭担忧地问。
周玘摇头,褚昉若真想找他的麻烦,不会放弃吏部选试这个好时机,只要以探病为名请一位御医过来帮忙,让他醒来或许有些难度,让他至此昏过去却是轻而易举。且依褚昉行事来看,他约是别有用心。
“阿鹭,你且回去歇歇,我要准备一下明日的选试。”
一般而言,吏部选试不会再出意外,但他这一病,恐怕整个朝堂都以为他弱不禁风,他得再用力一些,让圣上不舍得因他的病而放弃他。
陆鹭交待他别太劳累后离了周家,才出巷口,见贺震抱臂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贺震一句话不说,一双眼睛如寒潭盯着陆鹭。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陆鹭迎着他的目光质问。
“你跟这状元郎什么关系?”贺震冷声问。
贺震在陆鹭面前从没发过脾气,向来都是笑呵呵的,今日这般冷着脸,着实惹了陆鹭厌烦,激起了她的逆反心。
“你管的着吗?终究我还没嫁你呢,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陆鹭气哼哼推开挡路的贺震。
“今日不说清楚,别想走!”
贺震扯着陆鹭手臂,也不管她如何挣扎,直接把人带到巷尾角落里,长腿一伸抵在墙上,把人圈在了方寸之地。
“连着四五日了,你天天往这跑,你眼里还有我吗?”
贺震凶巴巴地责问,陆鹭怎会示弱,仰头与他对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去望月楼喝花酒,我说你什么了吗?”
贺震拧眉,“你调查我?”
“我查你怎么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