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拂去冷汗,克制着没去揉手,站得如根韧劲笔直的青竹,凛然而立。
王柯无端地心慌了下,但他报复心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度发球,开始挑准让白臻榆难受的落点。
他就不信了,对方能忍那么久!从第一次的困难程度看,根本就不是小伤,像刚才那球,白臻榆觉不可能还能强忍剧痛地第二次发出来!
“砰!”
球拍与球摩擦相击的声音。
白臻榆眸光锐利,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唇瓣被咬出血,将动作做的流畅漂亮,就好似并无伤痛。
想靠这种手段击败他?王柯做什么梦呢?
第17章 老师都不让让学生么
王柯越打心越乱,逐渐不得章法,自己出错越来越多,他着急地抹了把汗,掌心滑腻得连球拍都握不住。
把王柯的表现尽收眼底,白臻榆舔了舔唇,淡淡的血腥味从舌苔到喉间,他喉结滚动。
汗珠滴在眼眶里涩得他发酸。深深吸了口气,他目光锐利地盯向王柯,又发起一球。
王柯径直去跑去接,他狠狠咬牙,眸底有寒光闪过,白臻榆眼睁睁瞧见他脱力松了手拍,向右侧歪倒去。
什么情况?
白臻榆抿紧唇,看见王柯抱紧摔到的那只腿。
他手腕的痛觉因摆脱极端亢奋的状态陡然苏醒,白臻榆蹙眉苦笑了声,松开球拍。
没料到变故突然发生。
虞洐啜吸果汁的动作轻轻一顿,其实他并不想动作。
倒不是王柯演技拙劣,甚至他分不出心神来判断对方是否是在使用那种愚蠢的方式,他只是单纯地懒的动。
随心所欲的人大概不会被“应该”束缚,但虞洐脑海中明显地摆着一条“应该”,催促他动作。
他现在应该以男朋友的身份到王柯身边去,用关切的语气,心疼的态度和呵护的姿态。
当然这些他都可以不做,此时转身而去,等到王柯抬头寻人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坐在车上,奔赴白金河为他安排的下一场狂欢,那里还有很多猎物,这也象征着他与王柯告吹。
至于对方会因此产生怎样的情绪,受伤之后该怎么回去,事后又如何用恶毒的语言咒骂他,就都不用他关心了。
后者吸引力明显对他更大点,也只有这种道德天平极其倾斜的时候,虞洐才有种自己没烂到底的感觉,而他希望这不是错觉。
所以尽管反应慢了半拍,他还是支起身,装作急切的姿态走到王柯身边,而离得最近的白臻榆仍然站在原地,在他脑海里千回百转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反应。
虞洐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他早就称赞过白臻榆的美貌,在任何时刻都有让人目不转睛的能力。
白臻榆眼睑敛着,微微垂首,他看不清神情,但现在他多了心神愿意好好分析,猜测那大概是靠近一步就会恶心的嫌恶,所以对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神情冰冷得好似尊玉佛。
虞洐把“嫌恶”两字玩味于唇齿间,但王柯痛呼声实在打扰,他眉头微皱,在低头拉人时却换上副关心的表情: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很疼?”
稍长的发梢挡住王柯眼底晦暗的情绪,他痛吟着,仿佛站也不站不稳地靠在虞洐身上,他着重拿捏语气:“其实不是很疼。”
虞洐几不可察地冷笑了下,视线越过球网,落在白臻榆身上,只是手臂却亲昵地环住王柯的腰,就像真的很关心般。
白臻榆终于吝啬地抬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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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转念间,白臻榆情绪很复杂,他知道自己现在脸色绝不好看,估计是惨白一片,令人倒足胃口。
他脱手球拍,或许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按照剧本,此时虞洐不应该赶紧就位么?而他呢?
他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
是演员还是观众
他不明白,于是侧眸去看记分牌,比赛因王柯的伤痛不能继续,王柯记分十,而他仍然是三。
所以,是他赢了对吧?
看清了输赢,白臻榆总算是拾起几分力气,虞洐在此时姗姗来迟,用惯了的关心因为不带情感而劣质易被揭穿,他见了好笑,竟然在替王柯想,这一摔值不值得。
毕竟,疼是自己受的。
白臻榆眉睫重重垂落,多种情绪糅杂在一起,在他极为冷清的脸上装扮成不明意味的笑。
现在,他应该是可以走近了。
虞洐看着白臻榆走来时,脑海里浮现出漂泊摇摆的雪,落于山巅,融于湖泊,与灼灼红梅配在一起,最是惊心动魄。
他微地有些晃神,因恍惚而觉得难以控制。
王柯的喘息声在他耳畔响起,他觉得厌烦。
虞洐眉目泛冷,眨眼间又换好暖暖春水,他看向白臻榆:
“白老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