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建一个,差别也不是太大。
也只有扎哈和老佛爷的双剑合并,才能有这么不差钱的想法,并且还付诸实践。
香奈儿流动艺术展览馆是螺旋纹白色贝壳状的建筑。
是真的真的很漂亮,也是真的真的很费钱。
以至于,财大气粗的香奈儿,都不得不取消了展览馆在到了纽约之后的伦敦和莫斯科两站,直接永久驻扎在终点站巴黎。
这当然也和全球巡展开始之后的全球经济危机有关系,但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完美落地扎哈的想法需要有多么巨大的财力支持。
聂广义的设计,多多少少也有这样的一种倾向。
他是做概念设计起步的,不管是设计,和思维,都领先于当下的审美。
当他被追捧的时候,这些就都是优势。
可当有扎堆退单的情况发生,优势就会变成被诋毁的证据。
前卫和华而不实中间,往往并不存在特别大的鸿沟。
这次的危机能不能过去,算得上是聂广义职业生涯的一道坎儿。
他知道迟早会有一道坎儿,却没有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并且是在万安桥即将开启重建的这个时间点。
……
“广义,你有没有大致的一个方向?”
宣适帮聂广义找好了两家律所,一家本地的,一家国际的。
应诉是一方面,找出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才是重中之重。
“我现在大致可以确定,这次的时间和罗马事务所没有什么关系。”
“你是基于什么来判断的?我们来了之后,要退单的,不都是罗马事务所接的吗?”
“这边要退单的几个项目,都是比较小的。当时在委托我们的时候,预算就比较有限,在看到有其他大项目对我们提出质疑的时候,有小项目的委托方要跟风,算是比较正常的现象。”
“你觉得今天找过来的这两个项目,是受到了舆论的影响。”
“显而易见。”聂广义问宣适:“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赞同你的看法。但也不希望你因为念旧,影响了判断?”
“我念旧?我这个亲爹都能十年不搭理的人,有什么好念旧的?”聂广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好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孤独终老才是自己的归宿。
“你嘴上说不搭理,心里还不是时时挂念。”
“小适子,这就是你的错了。”
“啊?为什么?”
“你要是早早地从了我,我都有你了,我还挂念我爹干什么?”聂广义和宣适说不了几句,就开始调侃。
“你还能这么说说笑笑,也挺好。”宣适拍了拍聂广义的肩膀。
“那不然呢?还抱着我们小适子哭吗?”聂广义扯了扯嘴角,“你提到念旧,是不是想说卢仙娜有问题?”
“对啊,她一上来就撇清罗马事务所的关系,多少会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卢仙娜虽然目前只是助理,但她也是名校的法律和建筑双学位,她的智商和能力都是没有问题的。她要真的做了什么,多半会不动声色。我今天也是在观察,她要装得若无其事,我可能还会怀疑一下。”
“罗马事务所的员工,肯定还是你比较了解。帕多瓦那边,都是你的并肩作战过的老员工了,除了你上学的时候就交好的同学就是聂教授的学生,不管是哪一个有问题,你估计都会扒一层皮。”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除了你,没有人能扒我的皮,我的衣,我的心……”
“抱歉啊,大少。我只有友谊属于你,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是阿诺的。”宣适不往远了扯,直接问聂广义:“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帕多瓦?去的话,你把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你这才下飞机开什么车?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
“我在飞机上休息得挺好的,你轻轻抓我几下,对我根本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一口气开回帕多瓦,绝对没问题。”
【轻轻】这两个字,听得聂广义咬牙切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聂广义不想回忆另外一个人被他在飞机上抓伤的情景。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种丢脸的事情,最不能在兄弟面前说。
“暂时不去帕多瓦。”聂广义对宣适说,“你等我先审计一下。”
“审计什么?”
“审计一下,现在要退单的这些项目,如果全部同意的话,我会不会直接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