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安慰的?就算你姐姐梦到了汴京有打铁花,也不代表确山不是起源啊。北宋实行的是强干弱枝政策,确山人发明这项技艺,跑到汴京来表演,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真的是这样吗?姐姐?”
“抱歉,阿意,打铁花不是梦的重点,姐姐还没有认真研究过起源,梦里也只是惊诧于铁花的绚烂。”
“有多绚烂啊?”
“像千万朵金花同时绽放。人动花也动。人在花中,人花共舞。唐朝人说【火树银花合,尽桥铁锁开】,到了北宋,就是火树金花开。打铁花,火树璀璨,既有对火与铁的敬畏,又有征服自然的不羁。”
“咦,什么敬畏和不羁,说到底,不就是明明怕得要死,却非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吗?这叫放荡不带不羁玩儿。”宗意总有自己的一套。
“不是的,阿意。打铁花不是无知者无畏的游戏,需要千万次的练习,才能真正成为技师。”
“千万次。”宗意先唱了三个字才接着问,“会不会有点夸张?”
“不夸张的,现代人想学打铁花,可以穿着防火服,时间切回到千年之前,所有的打铁花的艺人,都是赤膊上阵的。”
“哪有啊,现在表演打铁花的,不也都是光着膀子的吗?”
“阿意多去看几场,就会发现有些打铁花表演,也是穿防火服的。”
“我的姐姐诶,为什么不是防火服,就是光着膀子,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极端,就不能取个中间状态,穿个普通的衣服。”
“不可以的。因为铁水很烫,普通的衣服是会着火的,穿在身上,就会变成一颗火球,不仅不能起到保护作用,还会引火烧身。”
“那这样的话,不穿衣服,不是也会被烫伤吗?”
“打铁花的艺人,在开始表演之前,都是要浑身起汗的。全身被汗水给浸湿了,才能免遭火焰的攻击。”
“那么麻烦吗?出一身汗很臭吧?上场前把自己淋成落汤鸡不就不好了?”
“往自己身上倒一盆水不见得能均匀,而且,不是全身出汗的状态,表演一会儿可能身上就干了。”
“咦,那这岂不是臭烘烘的非遗?”
“要是能闻到人家身上的汗味,那你就肯定不在安全的观赏距离了。那姐姐就不能叫你阿意,要叫你阿火了。”
“随姐姐高兴,只要你不叫我a货就行。”
“阿意怎么会是a货呢?你明明是我们家的c货。”
“讨厌啦,哪有叫家里的第三个孩子c货的?”
“姐姐的c是吃的首字母。”
“嘿嘿,吃货呀!”宗意指了指自己,“那可就是本尊没错啦。”
“本尊同学,每一种绚丽的背后,都是需要千锤百炼的,哪怕打铁花不是真的打铁,是一种表演,艺人们在上台之前,也是做足了十年功的。”
“嗯嗯嗯,姐姐说得对。”
“那阿意什么时候到楼上练舞呢?”
“我的姐姐诶,你的亲妹妹这才到家不到两个小时,饭都还没有吃!”
“我的亲妹妹,你这一路吃回来,晚饭应该也已经吃不下了吧?”
“谁说的!我饿得至少可以吃下一头牛。”
“你要吃不下怎么办?”
“吃不下我就打包放适哥哥买的冰柜里面冻起来啊。”
“冰柜可放不下一头牛。”
“姐姐,你这个说法不对,是我吃剩下的一头牛的部分。”
“那也放不下。”
“那还放不下的话,我可以请聂叔叔吃啊。”
“那……”梦心之没打算就此放过宗意。
宗意不干了,直接抢话:“我的姐姐诶,你快别那了,聂叔叔要是也吃不下,可以打包回去请聂爷爷吃啊。还有诺姐姐和适哥哥,再不行我明天去趟养老院和福利院,我还就不信我爸爸做的全牛宴分不出去了!”
梦心之忽然就笑了,她以前总和宗意说【没有可是】,这会儿算是被反将了一军。
莫名地戳中了她的笑点,根本停不下来。
两姐们斗嘴,聂广义插不上话。
倒有了时间,可以认真地欣赏了一下梦心之的笑。
这个姑娘不是应该【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吗?
这么这会儿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梦心之只顾着笑,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盯着她看。
原本可以肆无忌惮的聂广义,却猛地收回了眼神,浑身不自在地往极光之意的水面上看。
他接受不了这个笑容。
多看一眼,都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是姑娘的笑容太丑吗?
像东施效颦那么难以忍受?
哪怕习惯了心口不一,此时此刻此地,聂广义还是没办法再骗自己。
让他无法忍受的,恰恰是东施效颦的对立面。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