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狠狠拧了施双六一下:“羞煞人了,笨妮子,莫再胡说八道!”
包怀洛、章世锋等几名判官,战场上的贡献都不小,赏银一千到三千不等。
白大夫助战有功,赏银三千,白悦山嗤笑一声道:“真是笑话,某家却还要拿你赏赐。”
徐志穹也嗤笑一声:“不要算了,我还不想给。”
“凭甚不给,你莫说赏赐,只说酬谢,不就好些?”
分赏完毕,众人甚是欢喜,荧珠道:“仗也打完了,银子也分了,却不该喝杯酒,庆贺下?”
洪华霄点点头道:“是该喝一杯,荧珠妹子,想入我道门么?”
荧珠哼一声道:“我是有夫家的女子,去你那道门成何体统?”
洪华霄怒道:“我道门怎地了?怎就不成体统了?你且说个明白,要不我撕烂你的嘴!”
常德才劝道:“莫争执这些,咱们且先喝杯酒。”
杨武道:“这地方没酒,咱们刚才正说到紧要处,洪姑娘,你不是说要撕了她的嘴么?”
常德才踹了杨武一脚:“没有酒,喝杯茶也好!”
茶是有的。
常德才拿了茶饼,细细研磨,冲了一桌好茶水。
冲好茶水之后,常德才忽然伸出手指,吓了陶花媛一跳。
宦官的手指,是极其危险的存在,陶花媛曾在皇宫之中做暗子,对宦官极为忌惮。
尤其像常德才这样的高品宦官,看到对方亮出手指,就要立刻做好战斗准备,这是陶花媛多年以来便养成的习惯。
常德才莞尔一笑,用指尖在茶杯旁边叩打了三下,把第一杯茶,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一怔,这是何意?
常德才道:“这是最近新学的手段,敲了这三下,茶水喝起来香气更足。”
徐志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认真品了品其中滋味,不禁连连点头。
这味道确实特别,常德才应该是在指尖里注入了些气机,气机顺着指尖投进了杯子,让水与茶混合的更充分,香气也更浓郁。
可转念一想,气机隔着杯子进了茶水,这不就是点指穿心么?
这技法还能用来冲茶?
徐志穹思索片刻,又喝一口,气机仍在茶水之中萦绕,这茶汤却越发的香醇。
杨武觉得新奇:“老常,也给我点一杯。”
常德才白了杨武一眼,给他点了三下,杨武一饮而尽,咂咂嘴唇道:“再来一杯。”
常德才皱眉道:“你品过滋味么?且当清水喝了?”
白悦山看了看常德才和杨武,他没想到徐志穹的两个役人,都能吃人间烟火。
洪华霄一直盯着常德才的动作,看的比白悦山还要认真。
常德才一笑:“洪姐姐,喝一杯么?”
洪华霄回过神来,她还没完全复原,不知道能不能吃这口烟火气。
可看着常德才的手指,洪华霄还是点点头道:“劳烦妹妹了。”
常德才在茶杯上点了三下,洪华霄拿起杯子,嗅了嗅,光是这份香醇,就让她愣了许久。
好熟悉的香气。
她抿了一口,回味半响,实在忍不住,问了常德才一句:“常妹妹,这手艺是从哪学的?”
常德才一笑:“这却不能告诉姐姐。”
杨武在旁黑着脸道:“莫不是跟哪个野男人学的?”
常德才踢了杨武一脚,接着给众人冲茶。
……
周锦秀披麻戴孝,扶着波捏来的棺椁,一路痛哭。
来时走的慢,因为押送着银两,还得照顾波捏来的作息习惯。
回去时昼夜兼程,一日多些便回到了神临城。
据随行的锦绣笔吏记载,周锦绣一路都在哭,吃饭、喝水、解手、说梦话,都在哭。
他一共哭晕过六次,两次哭到呕血,一次哭到双眼流血,还有两次想在棺材上一头撞死,被两名部下拦住了。
从城门哭到神君大殿,在大殿门前哭了半日,秦燕将他带到了御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