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阴阳修者不用住在阴阳司了?”
韩宸笑道:“都住在阴阳司作甚?不少同道年纪都不小了,也该成家了,白天里来阴阳司当差,到了晚上,想在这里修行便修行,不想修行便回家过日子,有什么不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却还问有什么不妥?
你把阴阳司当成了什么地方?
太卜沉着脸,没有说话,这里已然不是他主事了。
到了东院,太卜一眼看到了院子中间的宏伟祭台。
那祭台比他的屋子还高,仿佛一个巨人,俯视着太卜,放肆的嘲笑。
太卜回身道:“有劳大卜相送,一路乏累,我先歇息了。”
“太卜自便。”
韩宸回了正院,吩咐两名阴阳师道:“告诉阴阳司里所有当值之人,就说不属于凡间的太卜回来了。”
一名阴阳师问道:“那不当值的呢?”
韩宸道:“明天告诉他们就是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让同道们都知道!”
……
太卜在阴阳司里住了两天,每天有人送茶送饭,打扫院子,还每天都有人给祭台上摆贡品。
看他们强忍着不笑,太卜也跟着难受,到了第三天晚上,太卜决定出门转转。
可往哪去呢?
酒肆是不能去了,这一路的酒都喝够了。
去勾栏?
听书、听曲、赏舞、看戏……
太卜看什么都觉得难受。
一直逛到了深夜,太卜去了莺歌院。
自从长乐帝的经济状况好转,莺歌院又恢复了以往的经营模式,今晚想得红颜知己,得先考试。
数术阁考试的场子早就散了,客人们有的留宿,有的打道回府。
太卜用一道法阵来到了阁主静涵的门前,在这里,他那颗被寒透的心,还能得到些许温暖。
他正要推门进去,忽听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静涵,莫再想那无情无义的老厮,他说走就走,何尝想过你的凄苦?”
“可奴家听说他又回来了。”
“回来又怎地?他自称不属于凡尘,走的猖狂,回的狼狈,阴阳司都不再由他主事,却与丧家之犬何异?可怜你一片痴心,岂能葬送在那老厮身上。”
“那日后……却全仗圣威长老照应。”
“静涵,让我好好看看,我最喜欢你此刻的神情。”
太卜紧咬银牙,悄悄离开了莺歌院。
静涵,你个薄情的妇人!
梁季雄,你个无耻老贼!
这仇,我记下了!
太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路过一间酒肆,进了一座雅间,叫了两个小菜,一壶老酒,坐在窗边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