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个带走了皇太后,三人渐渐超出了这些木片和墙皮的视线范围。
徐志穹沿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继续搜罗石头、树枝、花草之类,一直追踪到了宝慈殿外。
等看到他们三人逃到睿思殿附近,徐志穹没办法再追踪了。
睿思殿皇帝读书的地方,与福宁殿、坤宁殿、龙图阁和天章阁离得都很近。
在皇宫之中,除了大庆殿,数这里最热闹,宫人内侍往来无休。
徐志穹具三人行走之象,眼前冒出无数画面,根本无从甄别。
要想查明这件事和龙秀廉的关连,得去找一个人。
徐志穹正好要见这个人,之前还梦到了他的坟头,徐志穹得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他离开了皇宫,一路疾行到了朱骷髅茶坊。
虽说是深夜,但茶坊正当热闹。
徐志穹隐匿身形,悄无声息进了陆延友的房间。
陆延友正在房间里点茶,感觉有人进了屋子,立刻拔出了短刀,小心待战。
徐志穹现出身形,陆延友盯着徐志穹看了片刻,回身找了副面具带上了。
“虽说已经不是道门中人,但我还是习惯了道门的规矩,咱们还是戴着面具说话。”
徐志穹知道陆延友为什么要戴面具。
不是为了道门的规矩。
是出于自尊。
第一眼看到陆延友的时候,徐志穹险些没认出他来,他左脸碎烂不堪,左耳也不见了。
他给徐志穹倒了一杯茶,从手指到手腕,凡是能看见皮肉的地方,都是伤痕。
徐志穹用罪业之瞳看了一眼,陆延友的头上,顶着一尺多长的罪业。
他和徐志穹一样,被道门除名了。
“让你见笑了,我这样子的确狼狈了些,”陆延友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在这屋子里待了好几天了,平时不见人,连楼都不下,生怕吓坏了客人。”
徐志穹道:“谁把你伤成了这样,龙秀廉么?”
“你知道龙冢宰回来了?”
“怎么会不知,他把我从道门除名了,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
陆延友长叹一声道:“你认得孙千里么?”
徐志穹点了点头。
陆延友叹道:“那天,我收到消息,说你被冢宰除名了,我心想咱们这冢宰多少年都看不见人,怎么今天突然冒出来了?
我回了罚恶司,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正好在长史府撞见了孙千里,
孙千里说你恶贯满盈,被道门除名了,我说马尚峰到底犯了什么错,咱们一桩一件好好说说,
孙千里骂我,骂我是个戴罪的贼囚,没资格跟他说话,
我说京城罚恶司是白大夫的地盘,也轮不到他这鸟厮来说话,
我俩争执了起来,最后争到了冢宰府,
龙冢宰还真是客气,对我好言相劝,说什么我劳苦功高,要免了我昔日的罪过,还说你背着我做了很多事情,被道门除名实属罪有应得,
兄弟,当初免了我长史之职,让重回八品赎罪的,就是龙秀廉,他是个什么鸟,我能不晓得?
跟我说这些,都特么是扯淡,他在用三品技,偷偷加我的罪业!
我不跟他多说,找个机会,我直接回了罚恶司,转身就去赏善司,找白大夫说理!
结果我半路上被孙千里劫了,被他打了个半死,被他扔回了罚恶司,当着大小判官的面,割了我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