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掌灯衙门里没有人知道楚禾见过杨武。
楚禾喝了一碗酒道:“这事情你放心,当初在衙门里,你一直提携着牛玉贤,却看不上我,我心里还不服气,
现在我明白了,那时候是我不懂事,该说不该说的都胡说,而今我懂事了,小武的事情,我谁也不会告诉。”
又吃了几杯,徐志穹问楚禾:“将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去北边打仗呗!”
杨武道:“你都升了青灯了,还打仗?”
楚禾苦笑一声道:“别寒碜我了,志穹都当侯爷了,我特么一个青灯郎算个鸟?
我算看明白了,我这辈子若是一直留在掌灯衙门,也就能有个七品修为,当个绿灯郎算造化了,
且仗着志穹提携,日后或许能混个副千户,到老能有易旭龙那身份,算我祖坟冒了青烟,
若是想有大出息,还得去战场上玩命,就凭我这身板,再打两仗,或许就能升七品了,
我和伍善兴商量妥了,再过两日便随军返程,北边有王振南王大哥照应着,我也吃不了亏。”
杨武咂咂嘴唇道:“可打仗这事,这性命总是在刀口上悬着!”
楚禾笑道:“我这条烂命,在哪悬着都一样,兄弟,你不打算回家看看?你妹子出嫁了,老两口在家挺冷清的。”
杨武叹口气道:“我怎么回去?再把二老吓着可怎么是好?罢了,再等些日子吧。”
吃饱喝足,楚禾回家,徐志穹有些乏困,且在新宅睡下了。
杨武不用睡觉,一个人在宅子里走了两圈,也觉得乏味,有心回中郎院,找老常说说话,可老常这几日光惦记着涂脂抹粉,也懒得理他。
罢了,到城里走走吧,且当是巡夜了。
杨武且戴上一顶纱帽,把帽子压低,尽量把脸盖上,沿着城南街边闲逛。
走到瓦市旁边,本想去勾栏听场戏,却在饮子摊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让杨武的身躯抖了好几下,魂魄差点稳不住!
是她?
看错了?
不可能!
杨武就算认错了自己的亲爹,也不可能认错了这女子。
一个年轻女子正在饮子摊上招呼客人。
我能去见她么?
我这个样子,可怎么见她?
杨武犹豫许久,还是按捺不住,上前打了个招呼:
“韩师妹。”
韩笛回过身,看到杨武的一刻,先是一惊。
愣了片刻,韩笛脸颊一阵颤抖,眼泪落了下来。
“杨师兄,我却没看错?”
杨武点了点头。
“杨师兄,当真是你,你还活着!”
杨武压下了手掌,示意韩笛小声一些。
韩笛赶紧把杨武拉到一旁,找个角落坐下,握住杨武的双手,摸着杨武的脸颊。
杨武怕自己的脸颊太冷,吓得不知所措。
“活着,果然活着!”韩笛哭的泣不成声:“杨师兄,那天,那天晚上,我在,我在吴自清的府邸里,我,我突然撞见了你,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师兄,我真不是想害你,我当时……”
杨武摇摇头道:“罢了,师妹,不必说了,事情都过去了。”
“这些日子里,我一想起你就哭,心里却像刀剜一样疼,师兄,小妹不敢求你原谅,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好,小妹能看到你还活着,便心满意足了。”
杨武替韩笛擦了擦眼泪:“师妹,莫哭,我不还活着么,那天晚上,我从火堆里爬出来,也没怎么受伤。”
“可是他们都说……”
“事后,是志穹告诉我,让我诈死,改换身份,好让我能重回掌灯衙门,后来我真就回去了,还是做提灯郎,这不正巡夜呢!”
“当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