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八个州,这已经够得上一国了,
马中郎入道虽晚,可也到了六品上,钱兄弟更不用说,本就是老中郎,
咱们道门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明白,一州一长史,三州一大夫,一国一冢宰,
两位既然都离着长史这么近,却不想趁此机会干一番大事?”
徐志穹对道门上层的规矩还真不是太了解,一州一长史,三州一大夫,一国一冢宰,这规矩他是第一次听说。
但他听懂了李慕良的意思。
李慕良这是等着太子称帝。
他真想干一番大事业,但不只是振兴罚恶司这么简单,他是奔着独断冢宰去的。
可想当冢宰,你得先升到三品。
李慕良才五品,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李慕良看着徐志穹和钱立牧道:“实不相瞒,我离四品只差了半步,这对李某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对两位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生意,难道不值得一做?”
徐志穹咂咂嘴唇:“这可让小弟怎么说呢?”
“怎地?马中郎不想当长史?”
徐志穹一笑:“脑袋挂在功勋上,性命寄在道门里,生死线上来回周旋,只为了争一分修为,这么大的造化,谁不想要?
可马某有自知之明,李长史这番宏图伟业,马某攀附不上,马某此前说的生意,李长史既是不想做,马某这就告辞了。”
徐志穹没再废话,出门就走,钱立牧冲着李慕良抱拳道:“李长史,在下也先告退了。”
李慕良沉着脸道:“钱中郎,你这又是往哪去?”
“我去勾栏呀!”钱立牧一笑,“我就一个烂人,且等我烂在勾栏里。”
钱立牧出了长史府,追上了徐志穹:“兄弟,别灰心,到时候李慕良自然会出手。”
徐志穹诧道:“钱大哥,你有办法劝服他?”
“劝不服,李慕良的野心大着呢,可光是野心大又有什么用?他得看自己本钱,手下没人,说什么都白费,时机到了,你且给我消息!”
……
徐志穹转身去了京城罚恶司,到了长史府,用罚恶子令叫来了陆延友。
陆延友今天没踩高跷,踩着高跷不方便打仗,他准备先在京城动手,收一波恶人。
“你回来的正好,公孙文这王八羔子,想敲断咱们宣人的膝盖骨,我说什么都得和他拼到底。”
徐志穹皱眉道:“他有三品修为,你拿什么和他拼?”
陆延友从长史府里拿出了各色法器:“就算拼不过他,我也先拿圣恩阁那几个阁臣开刀!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别乱来!你想把京城罚恶司都赔上么?自有人去对付公孙文,咱们先把自己的生意做了。”
陆延友放下法器道:“时机到了?”
“就快了,做完这一趟生意,你的罪业差不多也还清了,白大夫那厢却怎说?”
陆延友道:“我和白大夫商议过,他至今还没回话。”
“我再去问一声。”
徐志穹去了赏善司,到了小溪旁边,正见白悦山在弹琴。
“白大夫,”徐志穹上前施礼,“今日贸然拜访,是为了……”
白悦山按住琴弦,看着徐志穹道:“我知道你来此有何用意,我且舞上三曲,你若猜得出曲牌,我便答应你!”
说到底,还是这规矩。
白悦山当即起舞,徐志穹且静静看着。
第一曲,甚是刚猛,舞步沉重,袍袖生风,徐志穹思量许久道:“此舞饱含肃杀之气,有前朝之风,依舞形来看,乃赞颂前朝武帝沙场之武功,再看板眼,应是战曲《破阵子》!”
白悦山点头道:“马中郎,你长进不少,第一曲答对,且看白某再舞一曲!”
徐志穹确实长进了不少,为了适应白悦山的怪癖,他在勾栏之中恶补了许多关于曲牌的知识。
白悦山的第二支舞蹈甚是妖娆,舞步轻盈,腰枝灵巧,举手投足之间饱含深情。
这支舞曲不好判断,只因白悦山的脚步过于轻快,让徐志穹难以把握板眼。
若是从意境来分析,此曲颇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大宣的词牌之中,直抒爱慕之情的词牌数不胜数,根本无从判断。
徐志穹看了许久,渐渐留意到了白悦山的独特脚步。
抛开板眼不论,这一曲的舞步以碎步居多,前后步法较少,横移的步法倒是很密集。
碎步横移……好像是一只鸟儿在树枝上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