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长史正在与诸位少卿议事,一时脱不开身,还请两位在此稍候。”
诸位少卿?
滑州罚恶司有几位少卿?
京城罚恶司也只有一位少卿而已!
少卿是五品,这就证明滑州有不少五品判官。
当年师父总说道门衰落,单从滑州这里来看,可一点都不衰落。
再想想涌碌罚恶司,连个六品中郎都拿不出来,徐志穹真怀疑这两家罚恶司算不算同一级别的机构。
滑州罚恶长史戴益光走进门厅,快步来到陆延友近前:“陆兄,我近日正要去京城拜访你,没想到你大驾屈尊,却先一步来了。”
陆延友赶紧起身道:“以咱们这份交情,谁来见谁不都一样?”
戴益光看看徐志穹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陆延友道:“这位兄弟姓阳,名俱长。”
“阳俱长!好名字!年纪轻轻,便得陆兄赏识,定是后辈中的翘楚!两位,且随我到后园一叙!”
阳俱长!
这名字确实好。
比马尚峰响亮多了。
不光响亮,寓意也好!
事后跟陆延友商量一下,看这判官之名还能改不!
戴益光在后园备下了酒席,三人推杯换盏喝了几巡,陆延友道:“戴兄弟,我们这次找你来,是为了商量一件要紧事,前些日子京城出了些采生折割的人牙子,我怀疑是血孽门死灰复燃了。”
戴益光点头道:“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好像真是和血孽门有些干系!”
陆延友道:“后来朝廷派人追查,我这里也派人去查,查到最后,还真查出了些线索,有不少血孽修者,都去过滑州。”
陆延友说的很委婉,他没说血孽门的老巢在滑州,也没提孽星的事情,更没提饕餮外身,他小心翼翼把握着试探的尺度。
戴益光闻言,攥紧拳头道:“陆兄,实不相瞒,我也一直在查这事,滑州最近人牙子确实不少,光罚恶司收下的就有上百个,
我本想把这事报告给冢宰大人,可后来与赏善大夫一商量,这事还不能报,事是大事,可关键我说不清楚,
我到了冢宰面前可怎么说?我说人牙子多,冢宰该说了,那你就去抓人牙子,
我说人牙子多的反常,冢宰该问了,为什么反常?
我说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反常,冢宰又该说了,你这长史管什么用的?”
陆延友点点头道:“查清楚真相之前,咱们还真不能轻易开口。”
戴益光压低声音道:“最近我也加了把力气,抓到人牙子就往死里打,多少也能问出些事情,我怀疑,血孽门的总坛就在滑州!”
他自己爆出来了。
陆延友非常淡定,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酒道:“戴兄弟,没有真凭实据,这话可不能跟冢宰轻易说起。”
戴益光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我要是随随便便就开口说了,不管事情是否查实,一顿惩戒肯定免不了,
可如果我不说,血孽门总坛如果真在滑州,就证明孽星在滑州,等孽星现身了,我也打不过呀!这却不叫人两难了么?”
陆延友闻言,放下酒杯道:“兄弟,我在京城的几位同道,一路跟着人牙子查到了滑州,他们要是遇到难处的时候,你可得给些方便,若是真查出了线索,咱们哥俩一块去冢宰府,你看如何?”
戴益光笑道:“哥哥,你这是什么话?京城的同道帮我逞凶除恶,我感激却还来不及,还说什么给些方便?
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你知道我是个实在人,只要京城同道来了,到我罚恶司招呼一声,我手下的弟兄随便调遣,就算调我本人都不在话下!”
说完,戴益光把他的罚恶子令拿了出来:“哥哥,这是我的子令,先给你用了,只要咱们京城的同道招呼一声,咱们罚恶司的弟兄随后就到!”
“兄弟,这怎么能行?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怎么还能支使你?”
“哥哥,你支使我是应该的,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酒桌上的气氛很好,谈话也进行的很顺利,若是换个人在场,或许真就被戴益光的诚意感动了。
戴益光也确实做得没毛病,可徐志穹感动不起来,陆延友也感动不起来。
酒席临近尾声,戴益光似乎有些醉了,问一句道:“陆兄,看你这身装束,应是重回罚恶司了?”
陆延友摇摇头道:“罪期未满,尚未复职。”
戴益光咂咂嘴唇道:“事情过去了这多年,冢宰还是不依不饶,再说当初那事,我觉得哥哥也没做错呀!”
陆延友叹口气道:“终究是我悟性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