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血,这事交代不过去。
孙继登拿起一把寸许长的小刀,现在王彦阳的胸口割下一片肉,伤口也就一寸多长。
王彦阳瞪圆眼睛,看看着刀锋和伤口,一声没吭。
孙继登冷笑道:“老贼,我先割你三刀,看你这身皮肉有多硬!”
“哼哼!哼哼!哼哼!”
老御史再笑三声,提醒徐志穹不要出手。
第二刀割下,老御史还不出声。
孙继登有些恼火,王彦阳一直不喊,在场的儒生只有恐惧,没有兴奋,一个个盯着王彦阳瑟瑟发抖,折了面子,也折了气场。
本来是想热热闹闹的迎来周开荣,这个场面哪像样子。
第三刀,孙继登割的狠了些,伤口有两寸多长。
老御史满脸是汗,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刀,割到位了,老御史认可了。
孙继登不知道他为什么点头,以为他还在装横,且冷笑一声道:“行,你还有点骨气,不过这三刀也不算什么,我也是挨过刀的人,挨过的刀不计其数,从来没出过一声……”
孙继登忽然觉得脊背一凉,好像有血流了出来。
他摸了一下,果真是血。
孙继登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看见了身后的徐志穹。
他叫了。
也不知是出于惊讶还是出于疼痛,但这叫声还是很艺术的。
徐志穹怀疑他唱过戏,叫的高亢,叫的嘹亮,有花腔,还带颤音!
草略估计,这一声叫了十几秒,孙继登喝道:“你,你,你是徐志穹!”
徐志穹点点头道:“掌灯衙门红灯郎,徐志穹。”
“你敢伤了我!”孙继登神色狰狞道,“你不知死么?”
徐志穹懒得多看他一眼。
他把老御史的绑绳解开,画了一道阴阳法阵,把老御史送到了乞儿寨外面。
童青秋在外面等着,赶紧给老御史治伤。
阴阳司还来了几位阴阳博士,他们刚才都混进了社馆,一幕一幕看的真切,而今再给老御史鉴别伤情,将来他们都是证人。
御史台来了不少御史,龙图阁、天章阁、宝文阁来了不少学士,看着老御史身上的伤口,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帮畜生!”
“老夫习过武,进去和他们拼了!”
“我去夜市买几把刀来,别管柴刀还是菜刀,且砍了这群畜生!”
乔顺刚安抚众人道:“砍人的事情不劳各位,各位达人只须做个见证。”
社馆之中,徐志穹面带笑容看着孙继登。
孙继登喝一声道:“来人,将此贼给我拿下!”
半响没有儒生回应。
孙继登有七品修为,是在场所有儒生中修为最高的一个。
徐志穹砍他一刀时,众人看的清清楚楚,孙继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足见孙继登不是徐志穹的对手。
连孙继登都不是对手,别人冲上去也是送死。
当然,现场两百多人,一拥而上,或许还有胜算。
但儒生不是士兵,他们没有集体行动的概念,紧急关头,他们会先观察别人的举动,反正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冲锋。
孙继登见情况不妙,脑海里迅速思量着对策。
他对徐志穹有一定了解,按照掌灯衙门的官方信息,徐志穹有七品杀道修为。
双方都是七品,修为相当,但道门不同,杀道显然比儒家能打,孙继登不想和徐志穹正面冲突。
他想把时间拖住,等周开荣来,周开荣有六品修为,对付徐志穹不在话下。
在周开荣来之前,最好能鼓动一批炮灰上前抵挡一阵。
孙继登指着徐志穹道:“逆臣贼子,你比王彦阳更加可恨,你屡屡犯上,不守人臣之道,不守礼法之规,不知尊卑之序,不从教化之……”
没等他把话说完,徐志穹一晃灯笼,一条火龙飞出,烧着了孙继登的胡子和眉毛。
孙继登奋力将火扑灭,脸上出了一片水泡,但没受重伤。
徐志穹笑道:“你这脸可真厚,烤都烤不熟,你说你的性命是皇帝赐的,皇帝和你娘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给你贴了层金脸皮,让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孙继登怒道:“恶贼,休要胡言乱语,你污蔑于我倒也无妨,焉敢出言污蔑陛下?”
“是不是污蔑,咱们一试便知,等我剥下你脸皮,且看看到底有多硬!”
“徐志穹,你休要猖狂!我上有天子庇佑,下有门生追随,满身浩然正气,岂能怕你一粗鄙武夫!”
一阵威压袭来,孙继登用了九品技——循礼。
儒生对武夫一直有着强烈的歧视,在儒家的礼法中,儒者的地位高于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