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邺县周边土地肥沃,就是得益于当年西门豹在邺县兴修水利引漳水灌溉盐碱地的功绩。
对这样破除迷信造福百姓的能人,秦鱼敬仰万分,不由问起这位西门豹的弟子之一堰父可有什么水利之上的建树。
堰父在秦鱼这里得到了礼遇,本来战战兢兢,等秦鱼问起他此生功绩的时候,忙答道:“小老儿一生与水打交道,曾奉命治理荥泽水患,整修鸿沟,兴建水渠”
秦鱼眼睛越听越亮。
人才啊。
如今的母亲河虽然偶尔发一次大脾气,但日常时候还是很平顺的,河中携带的泥沙也没有多到拔高河床洪水肆意的程度,所以处在黄河南面的韩国和魏国,对兴修水利引黄河水灌溉经验丰富。
鸿沟这条内陆运河的修建,直接汇聚了中原大地上的水网,连通了黄河和淮河,让魏国的大梁成为了中原地区的交通中心,魏国凭此迅速的强大起来。
眼前的堰父居然是当世鸿沟运河的维护者,这韩王可真舍得啊。
哦,鸿沟是魏国的,韩王当然舍得了。
看看满脸褶子喘气粗重年纪一大把的老头,要他去工地干活秦鱼未免于心不忍,便问道:“公可有弟子谏与秦国?”
堰父回道:“陈亭、蔡粟、郑菽、郑国乃小老儿徒弟,都可用之。”
哦豁,这不就来了吗?
郑国是什么时候来秦国的,秦鱼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倒是还记得,郑国是作为间谍被韩国派来秦国的。
那么,眼前的这个老头,不会是韩国故意送来秦国的吧?连弟子都带了好几个过来呢,他可不信,在这老头口中能和郑国放在一起举荐的人是草包之辈。
不过,政治是政治,人才是人才,还是要重用的。
既然送上门来,就是秦国的了,理当照单全收。
当秦鱼为秦国又多了许多人才欣慰的时候,秦王柱和蔡泽正在商量如
何在魏国用间,然后寻机放魏无忌归国,至于魏王,要暂时先在秦国再住一段时间了。
如果魏王回国太早,魏无忌在大梁束手束脚的,怎么能稳住魏国朝政呢?蔡泽打算,等魏国朝政初稳之后,再放归魏王,毕竟秦国的目的是让魏国内斗无暇他顾,而不是扶植一个新的魏王让魏国□□的。
说完魏国,蔡泽又说起楚国:“如今叔嬴公主打定了主意要去楚国做楚王后,大王还没有决断吗?”
秦王柱揉揉闷痛的额头,无奈道:“先王在的时候,王妹纵使有心思,先王不愿,她只能作罢。如今先王已故,王妹又受宠惯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说话,未必好使。先生以为,王妹去楚国是好还是歹?”
蔡泽给秦王柱倒了杯清水,如今秦王柱身体病到已经不得不开始喝药汤了,汤药和茶水相冲,所以日常饮水,秦王柱只能喝烧开的清水。
秦王柱看着清的能照出人影的清水,伸手将它推远了些,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他因为病痛不得不喝汤药忌口,又碍于守孝许多大荤之物不能吃,加之每天处理国事耗费大量的精力和体力,饭食营养跟不上,身体便越发虚弱,身体虚弱,不得不饮用汤药如此恶性循环,让他苦不堪言。
他每日嘴里发苦犹如黄连,虽说喝清水能淡下嘴里苦味,但不过是浓苦变淡苦,总还是苦的,倒不如喝些有滋味的,但这有滋味的,又往往和汤药相冲,只能继续喝清水。
是以秦王柱现在非常讨厌清水。
蔡泽又将这清水重新推了回去,秦王柱无法,只能端起来一饮而尽。
蔡泽笑道:“不是臣谦虚,叔嬴公主与宣太后相比”
秦王柱去看蔡泽,那眼神,就差没直接说你是不是疯了?拿宣太后与秦公主相比。
这两人,能有可比性吗?
蔡泽也觉着这个比喻不大恰当,这位秦公主,一生顺遂,除了楚王那一出,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她的心智,恐怕还没政公子深沉,痴长年岁,说的就是她了。
但他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只能继续道:“叔嬴公主虽不能与宣太后相比,但我秦国可以派遣谋臣跟随,若是能助昌平君即位为楚王,叔嬴公主即可摄政楚国,
如此蚕食楚国,亦不失一条良策。”
秦王柱沉吟半晌,道:“昌平君能答应?”
不是秦王柱优柔,实在是,在他看来,只要是个男人,只要是坐在王座上,野心就会无限滋长,就不会甘心受人摆布。
哦,忘了一个人,安平君赵鱼除外。
昌平君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他若是与楚贵族合作,坐稳王位,秦公主恐性命不保。
蔡泽道:“现在的昌平君,由不得他不答应,只要她能坐上王位,至少十年内,他是不敢拿咱们得人怎么样的,至于十年之后,天下大势风云变幻,谁能知道十年之后到底秦楚两国是个什么情形呢?”
秦王柱沉吟:“十年,足够了。”
再给秦国十年时间,能灭了楚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