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们去他们接下来要生活的区域,那里已经摆放好了冒着热气的大桶,以及堆的高高的皮毛和一些长短不一的树枝。
这五个什的兵卒推搡着这些语言不通的韩人,强制且迅速的将他们赶到用白石灰划好的两条线之间的通道里,通道窄的只能允许两个人并排行走。
凡是踏出白线的区域的,都被冰冷的盾牌推至白线之内,推了几次之后,所有的人就都明白,不能踏出这条白线之外的半步。
很快,两人一排的长长队伍排好了,妇孺排在最前头,抱小孩的排在中间,
青壮被扯到最后头,稍有抵抗和不满的,秦军卒没有一声言语,直接一刀捅过去,一个人头军功到手了。
原本就安静的过分的队伍更加噤若寒蝉,连小孩子都不敢呜咽了。
来此安顿韩人的秦军卒来的时候都领了命令,不允许杀人,随意杀人者有罪,但若是有抵抗的,可以先杀后报。
至于这个“抵抗”的度,就由秦兵卒自己衡量了。
因为这个衡量的标准实在难以捉摸,而且难以掌握,为了不让没有军功且蛮横斗狠的某些秦兵卒刻意杀人领军功,被派来安顿这些韩人的秦军卒都是经过特意挑选的。
首要的就是身上已经有军功了,越高越好,第二条就是必须识字,会写爰书会计算,第三条有意向向秦官吏系统发展的优先,这是特地他们的一次实习机会,做好了,所拿到的上官的评比和推荐信,是单纯杀人头拿军功所代替不了的。
人头只是一个军功,而推荐信,则是关乎自己和以后子孙的前途啊,有这么一个清晰且宽阔的标准在,这些来安置韩人的秦军卒,没有一个想杀人的,他们只想让上级看到自己“治人”的才华,毕竟,做有秩的官员和无秩的小吏,社会地位可天差地别。
排好队伍之后,一人给发了一个粗瓷大碗,就连不会走路的幼儿也发了一个,就让抱着祂的大人帮祂拿着。
还算整齐的队伍在秦军卒的驱赶下沿着白线划定的区域缓缓向着大桶移动,站在大桶后的高大秦军卒拿着长柄勺,从冒着氤氲雾气和米香的大桶里舀出满满一勺粘稠的菜米粥,示意领头的老妪将碗拿出来。
老妪双手捧着陶瓷大碗颤抖着往前伸,这一勺子稠粥落在大碗里,浓烈的食物味道冲击着老妪的神经,让她怔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她后头的人也看到了,无不双眼放光的开始猛吞咽口水,脚步不自觉的开始朝前移动。
在后面的人抬脚之前,站在一旁管控这些人的秦军卒猛的一敲铜锣,炸响在耳边的铜锣声如一道惊雷将这些眼看就要失去理智的人惊醒,他们纷纷惧怕的将视线从前面的粥桶上移开,站定在原地不敢移动。
那具被砍掉头颅的尸体还躺在不远处呢,他们的鼻尖还能闻到腥臭的人血的味道,秦军的震慑,比赵军犹
甚。
秦军卒对着老妪喊道:“行!”(正常走的意思)
老妪珍惜的捧着这一碗已经开始烫手的菜粥,沿着白线通道拐了半个弯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白线的尽头,才敢抬眼去看站在尽头的秦军卒,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