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母羊接生呢。”
白起起身,跟两个部将道:“走,一起去看看。”
司马梗抬脚就跟上了,陵则是顿了一下,慢了一息才跟上。
陵发现,自从将军去西域走了一遭之后,对这些牲畜,就特别的有感情了,现在,连母羊生产都要亲自去盯着。
乌氏倮是义渠西边一个叫乌氏小部落的首领之子,他第一次去秦国的栎阳长见识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叫秦鱼的五岁小孩,这小孩给的麦芽糖可真甜啊,也非常有钱,他买下来他跟他阿父从乌氏部落赶来的所有羊。
乌氏倮第二年没去栎阳,第三年去的时候,这个已经七岁的小孩,牙都还没掉完呢,就已经成为了秦国的公子了。
小孩没有忘记他,两人在逛栎阳市场的时候,又一次相遇了。
小孩跟他说西边还有很多的草场,问他知不知道?
乌氏倮自然是知道的,他听族里的老人们说起过,西边还有大片肥沃的草场,不过,是被很大的部族占领了,他们部族,不允许到那里去放牧。
那个时候,小孩说什么来着?
他说,秦国的将军将那里打下来了,乌氏部落若是有意愿的话,可以到那里去放牧,只要乌氏部落忠于秦国,所有秦国的草场,他们都可以去放牧。
乌氏倮将这个消息说给自己的父亲听。
父亲是乌氏部落的酋长,他亲自去拜访了公子鱼,然后从公子鱼那里得到了一块铜牌,有了这块铜牌,他们乌氏部落就可以去到河西走廊地区放牧了,代价就是,每年向秦国进供牛羊马匹若干。
父亲见公子鱼对他另眼相待,便将乌氏部落与秦国的联系交给他,
每年向秦国运送牲畜马匹的活也交给他,五年下里,他已经是陇西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了。
主要就是贩运牛羊马匹到秦国内地,然后将秦国腹地的瓷器丝绸布匹农具小推车等货物贩卖到草原上,其中,盐铁等紧俏物资,只有他能从公子鱼手里大量进货,凭着这一点,乌氏倮很快就将商队做起来了。
今年年中的时候,乌氏倮按照以往的惯例,将乌氏部落自己养的和从其他部落那里收购的大批牛羊运往秦国腹地,听说公子鱼在咸阳之后,就特地赶到咸阳去见公子鱼,然后公子鱼交给了他一个差事,请他带着秦人,往秦国的河内郡战场上运送两万头牛羊豕兔等牲畜。
原因是秦人懂得在家里圈养牲畜,但不懂得如何将大宗的活蹦乱跳的牲畜进行长距离迁徙,而他乌氏倮,则是赶着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来往西部草原和秦国内地多年,他是懂行的,请他亲自走一趟,带一带不懂放牧的秦人。
当然是有报酬的,楚国的云梦即将成为公子鱼的封地,公子鱼打算在那里种植一种非常甜的植物,等到熬出糖来,会优先供应给他。
就是没有这个糖,乌氏倮也不打算拒绝公子鱼,因为他听说,现在在河内领兵打仗的,是秦国的战神白起。
谁不知道,占据了河西走廊草场,赶走不让他们乌氏部落去放牧的月氏和乌孙部落的将军就是白起?
对这位受封武安君的常胜将军,乌氏倮可是好奇很久了,如今有机会能去拜访他,乌氏倮求之不得。
不过,公子鱼的许诺也很香就是了。
乌氏倮已经从一个满头麻花辫的阳光少年郎长成身高八尺的有为青年了。
他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对治疗牛羊马匹疾病和给母畜接生很有一套,白起跟他交谈一番后,觉着他是个人才,就将他留在军营里,指导军中管理牲畜的军吏和军奴们饲养马匹牲畜。
乌氏倮就这么留了下来。
白起站在畜圈外头,等乌氏倮为母羊接生完之后,问他:“生了几个?”
乌氏倮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回道:“一个,养的挺壮实的。”
白起:“嗯。”
白起是个寡言少语的将军,他不懂得八面玲珑,不懂得揣度人心,但他手
下的部将都很信服他,不只是因为他的军事才华,也因为他在军中从来不搞特殊性,更没有贵族不跟底层兵卒厮混的那些个矫情规矩。
你看,他贵为武安君,又是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说来屎尿遍地味道难闻的牲畜圈就抬脚自己来了,来了之后,闻到难闻的气味,也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更是如常的跟饲养这些牲畜的小吏隶臣们交谈,怎能不让这些底层的兵卒们敬他爱他?
虽然他总是板着脸,看上去挺吓人的,但这可是让六国震颤的武安君啊,他本来就应该这么吓人的。
乌氏倮在白起军营中住了这几个月,对白起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了,他见白起只回了他一个“嗯”字,就自来熟的继续道:“说起来,我这次运来的牲畜,三分之二都是母畜,如今居然有一多半都生产过一次了,难道公子鱼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白起道:“是我要的。”
既然是白起要的,乌氏倮就不再继续问了,他怕涉及到军事机密,这点子眼力介,他还是有